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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手术吧,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年轻的男医生推了推眼镜,他打出单子拿给江辽签字。
“你是哥哥吗?”医生抬头看了眼江辽。
“我看起来比你老吗?”江辽弓着身子签了字,歪着脑袋却问周昶。
“我是他哥。”周昶回着医生的话,看着桌面上一堆乱糟糟的病单子,他没敢抬头面对医生。
“那你两得注意了,吃饭的碗要隔开,说话也不要靠太近。”
听着医生说的话,周昶慢慢走到了桌子另一端,跟江辽隔着半米远。
“能睡一起吗?”江辽眼睛暗暗的,眼珠没有转动,死盯着医生,“我们家穷,就一张床。”
“尽量避免,但也不是传染病,给病人干净卫生的环境当然更好。”医生接着打印电脑里的资料,单子从机器里慢慢滑出来。
周昶正好站在机器面前,上面写着,常桑,女,18岁,恶性胸腹水。
是肺癌晚期,恶性胸腹水是晚期恶性肿瘤的常见并发症,周昶一早就了解过。
“保持心情,适当锻炼,好起来的机会很大,好在是早期,还有坚持吃靶向药,真幸运啊小子。”医生把缴费单给了周昶,“做手术得去市里做,到时候我通知你。”
江辽把缴费单抢了过来,“谢谢医生!”
他说谢谢时面无表情,却又很真诚,还给医生鞠了一躬,真像医生所说,周昶很幸运,他大概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古怪特别的人,对他很好的第二个江辽。
“多少钱啊!我会还你的!”周昶见江辽走得很快,连忙追了上前,江辽也不说话,在口袋里捣鼓着医疗卡。“等我病好了,以后我养你!”
“怎么养?”江辽听到这话,才放慢了脚步。
周昶丝毫没有犹豫说:“我供你上大学!”
仿佛这句话,这个想法他老早就决定好了。
“你自己的大学不上了?”
“野鸡大学不读也不亏。”周昶把缴费单抢了过来,医生开了很多消炎药,估计又要坐在输液室等到天黑。
“双标……自己不读书,逼着我读书。”江辽的嘴角微微有了弧度,尽管只有一两秒的变化,但还是被周昶发现了。
“我跟你不一样啊!”
“我知道。”
周昶见江辽又一副高冷的死表情,意识到没把话说清楚,“你那鬼表情是不是又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说不准哪天我就会死,你没听医生说吗?百分之五十,又不是百分之一百。”
“别瞎说。”江辽的钱整整齐齐折在一起,他拿出现金时,周昶也突然想起口袋里的五百块。
“江辽。”周昶把江辽扯出排队队伍,“要不,算了吧。”他把钱塞在江辽手里,“挺贵的,我怕没机会还你钱。”
“你怎么那么怂,还有哪来的钱?”江辽接过他的钱,他猜到了是葛斌付的劳动费,以周昶的性格,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去偷钱。
“画稿钱。我不想剃光头,好丑。”周昶摸着自己的黑头发,他剃寸头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爸爸每隔几个月都会带他去修理头发。
“借口。”江辽冷漠的插到队伍里头,没人比他高,所以也没人敢作声。
“我们别插队!”周昶把他扯了出来,重新排队“还有补习班的工作!刚找到的就放弃吗?”
“放弃,好好养病。”江辽很听话,乖乖重新排队。
“我……”周昶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听到江辽的话瞬间变成哑巴。
“你答应过我,带我去北方看雪。”江辽打开手机,闲鱼上显示发货了,“钱的事别担心,你帮我补习吧,我比起那些小屁孩更需要你。”
江辽告诉周昶衣服已经洗好包好,按照卖家填写的地址已经发走,让他别担心。
“以后钱别乱花就行,总能还清的。”
“谢了。”
江辽居然在背地里做了这些,尽管他把事情做的再好,周昶也还是念叨着他:“你洗衣服花了多少时间?你去寄快递又是什么时候去的?是不是逃课了?有这时间不会多写点试卷吗?”
谢了这句话,只是周昶怪罪江辽的开始。
“没事。”
“没事你个大头鬼!没事!从今天开始,把你的所有卷子给我检查,考不上一本,就二本,考不上二本,就野鸡大学。”
两人缴费完,周昶坐在输液室里等着护士,输液室没人,快到黄昏,大家都回去了。
“我发现你怎么跟女人一样口是心非,自己看不起野鸡大学,却要我念。”江辽没坐,站在周昶腿边,他真的很讨厌医院的气味,这椅子上的气味更重。
“总是女人女人,你是弯的吗?”周昶用腿轻轻碰着他的膝盖,“所以你要加油,替我考个好二本!”
“这句话不是我问你吗?”江辽不好意思别开了脸,看着输液室的墙,墙的一半是玻璃,一半是实体砖面,他透过玻璃看见有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