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桂娥把他们让进屋。
霍建国人到中年,身体健康,事业有成。平时没什么应酬,是他们那个圈子里出了名的顾家。
李桂娥半辈子没做过家务,像春节这样合家团圆的节日,家里帮忙清洁和做饭的阿姨回家过节,做饭的工作就由霍建国接手。
他们进屋,正赶上霍建国端着菜去餐厅。这位人前严肃的老男人,戴着围裙跟他们打招呼:“回来的正好,来,吃饭!”
“叔叔阿姨好!”周文煦笑容洋溢地打招呼。
霍建国愣住,疑惑地看向周文煦。霍秦放开周文煦的手,把他往前一推,低声提醒:“叫爸。”
周文煦既害羞又窃喜,难为情地开口:“爸,妈,过年好。”
“现在拜年还早呢。”霍建国又笑了,招呼俩孩子坐,还不忘叫他老婆:“桂娥,来吃饭啦。”
李桂娥坐到餐桌边,目光如炬地盯着霍秦和周文煦。
霍秦帮周文煦移开椅子,让周文煦坐下后,他才坐在周文煦身边。
他们当年不公开不办婚礼,是霍秦提出的,他们夫妻尊重孩子的意见,多年来都是过年这天才能见到俩孩子。
只是往年周文煦忙得很,都是跟霍秦各自回来,上门来送很多东西,吃顿饭就走。
今年不一样,俩孩子是一起回来的。
霍建国认为是俩孩子感情好了,暗自挺高兴,一直给他夹菜:“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总在电视上看见你,好像没什么变化似的,这看见真人,还是太瘦了。”
“谢谢爸。爸做的菜真好吃。”周文煦用余光偷瞄霍秦,每叫一声爸,他就开心一分。
李桂娥不怎么说话。
她很形式地问了问周文煦的工作,霍秦的工作,而后就小口小口吃饭,没再出声。
吃完饭,周文煦抢着收拾餐桌,之后就被霍建国拉着去下棋,霍秦则被李桂娥带到厨房洗水果。
“别管他们。”霍建国带周文煦去书房:“母子俩经常背着我说悄悄话,唉!没地位啊!”
“有地位有地位,我陪爸说悄悄话。”周文煦在霍建国面前就没那么拘谨了,李桂娥一走,他反而放松下来。
俩人有说有笑地下棋,周文煦把霍建国哄得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霍建国说:“你去看看他们,怎么洗水果洗到现在。”
霍宅里的大厨房是开放式的,洗碗机声音轻微的运行着,霍秦洗着樱桃,李桂娥在旁边跟他说话。
“你跟周文煦怎么回事?”
李桂娥想起他们牵着的手,不满地询问:“不是说要离婚吗?”
霍秦洗好一颗樱桃塞进李桂娥的手里,漫不经心地说:“不离了。”
“为什么?”李桂娥根本吃不下:“他脑子好不了了?我认识脑科方面的专家,我帮你去咨询一下。”
“不是的。”霍秦洗完了,用干净的布巾擦拭双手,突然笑起来,说:“不想离了,继续过。”
李桂娥把他的布巾抢过来,霍秦比她高出许多,她仰着头才能跟他对视:“你怎么变卦了?”
那个周文煦又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桂娥把霍秦堵在厨房,旁敲侧击他为什么不离婚,霍秦不肯跟她多说,总之就是不离了。
“上次那个赵小姐,你没看上?”李桂娥另辟蹊径:“妈妈有个好朋友,他家儿子最近回国,那孩子从小在国外学钢琴和舞蹈,长得可标致了,改天介绍你认识?”
周文煦下楼,刚好在楼梯口听到这句。
他停下脚步,没好意思出来。
“不用了,妈。”霍秦走不出去,干脆吃起来,说:“以后不管是赵小姐李小姐还是谁谁谁的儿子,我都不想认识,我已经结婚了,是有家的人。”
“但是那个赵小姐似乎对你印象不错。”李桂娥试图规劝:“还是同行有共同语言。”
“我跟文煦也是同行,我们也有共同语言。”霍秦把该说的说尽,端着樱桃走出厨房,刚拐了个弯,就在楼梯口碰见周文煦。
周文煦偷听被发现,又一时接受不了什么赵小姐,他眼珠一转,夺过霍秦手里的樱桃,转身就跑上楼。
“……”霍秦与跟上来的李桂娥相视一眼,无语又无奈。
*
这次周文煦没闹脾气。
可是一想到霍秦去跟什么赵小姐相亲过,心里的无名火又噌噌地冒。
而且既生气,又难过。
霍秦是真的打算过离开他,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刻。
年夜饭霍建国不做了,从外面定好的送货上门。
在霍建国和李桂娥面前,周文煦保持微笑,一点看不出来难受,只有当长辈看不见时,他才会闷闷不乐地垂着眼,什么话都不说。
根据上一次周文煦哭鼻子的经验,霍秦总结出来,一旦周文煦不爱讲话,就是生闷气。生闷气时不能冷处理,越是让他自己冷静,周文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