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九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有高楼,没有悬浮车,更没有飞船的原始世界。这里有大片的农田,有层层青山,有成一片的矮屋,人们穿着破旧的衣服,走在在乡村小道,光着屁股的小孩子打闹奔跑。
他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考上了马威学院的机甲系,告别妈妈,独自一人坐悬浮车去马威学院,途中遭到异兽的袭击,本来他可以逃过一劫,却因为救其他人,大意地被异兽伤到了头部,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东九日站在田间小路上,抬头望天,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蓝的天空,像碧玉一般,一望无际,白云一朵朵,像绵花糖,真想摘下来放嘴里尝尝。
他曾在高中图书馆里,看过几百年前的世界。人类原来生活的地方是这样美丽,而不是被异兽侵占,环境污染,动植物变异,为了争夺资源与异兽战斗。
“小华,小华。”远处有孩子叫唤。
东九日这才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他想动,却无能为力,“看着”孩子转身,回头应了一声。
“介姆事,阿立。”
那孩子跑近后,边喘边说:“你娘找你老半天了,你只哪来田地?”
一听娘找自己,男孩忙跟着阿立往村里走。“我娘有讲找我介姆事?”
“勿晓得。”阿立摇头。“你在次介姆?”
“次天。”男孩说。
“天有介姆好次滴。”阿立撇嘴。
“有只鸟读写读。”
“噢,可能是鹰。”
两人边说边进了村,他们说着东九日从未听过的方言,却意外的听懂。男孩回了家,看到母亲,被骂了一通,母亲骂痛快了,才对男孩说正事。
(为看文方便,就不再用方言用词了。)
“小华啊,虽说学校恢复上课了,但咱家实在没多余的钱供你和你弟弟再读书。你阿公说温市有个师傅在招学徒,你去试试,学个三年就能赚钱了。”三十来岁的妇人,因贫穷累得弯了腰,看着像五十岁。
阿公是小华的舅公,在市里住着,前几天刚回老家呆了几天,昨晚还在小华家吃饭。
小华没多想,顺着母亲说:“娘说行就去吧。”
初中读了两年,因资费不够,学校停了三个月的课,好容易国家拨款,终于能开学了,但大部份家庭供不起学费。
第二天,小华就跟着阿公去了市里,阿公把他带到一个胡同小院子,里面传来阵阵琴音。
听到敲门声,知道来客人了,那家主人就出来迎接了。小华站在阿公身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个一身文气的人,三四十岁,蓄着胡子,眼睛炯炯有神。
“陈先生,就是这崽子,陈邵华,今年十三岁。”阿公笑呵呵地说。
“也姓陈,几百年前是一家嘛。”陈先生微弯腰,拍拍陈邵华的肩,又捏了捏他的手指,满意地点头。“行,就让他留在我这吧,跟我儿子做个伴。”
“那谢谢陈先生了。这是孩子他娘让我带给你的,还望陈先生能把我家这崽教得出息些。”阿公给陈先生递了个小红包。
陈先生忙推手。“别,别。能不能成才,端看孩子自己的悟性。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陈先生你收下吧。”阿公硬是把红包塞进陈先生的手里,把陈邵华往前一推,就转身走了。
陈邵华看着阿公走了,心里忐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惶恐。
“小华是吗?”陈先生看出孩子的不安,摸摸他的头,和蔼地说,“我儿子比你小两岁,你当大师兄,他当师弟,你们做个伴正好。”
陈邵华怯怯地望着他,迟疑地点点头。
从此,他就跟着师父学琴。
琴是古琴,又名七弦琴,中国汉民族传统拨弦乐器,有三千历史。据说陈先生的师父曾是宫廷乐师,逃难来到南方,路上捡了陈先生,就带在身边,将自己的琴艺授给他。如今陈先生小有名气,经常有人请他去表演。名师表演,费用不菲,阿公觉得这有前途,就推荐陈邵华来当学徒了。
陈先生原先没想着收徒,听阿公这么一提,才想着是时候收个徒弟,把琴艺传承下去。
陈邵华战战兢兢地跟着学了几天,慢慢放下心来,师父平时亲切,只有学习时,特别严格,一有错,便拿出戒尺,在被打了两次手心后,陈邵华更刻苦学习了。弹琴先识琴,将琴的历史读熟透,文言文写的典故背了一个又一个,基础打实,终于能摸琴了。
一年后,师父又收了三个徒弟,陈邵华终于有当大师兄的自觉了,一些基础知识,帮着师父给师弟们巩固,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东九日感到时间过得飞快,陈邵华学的知识,似乎也融进了他的灵魂里,生活中的一点一滴,细水长流般地成了自己的记忆。
学艺有成,陈邵华开始大大小小的表演,在地方渐渐有些名气,别人都敬称他小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