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再也说不出话。
男子耳后风声一扫,他攥紧了拳头,素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狼狈之人阳气难聚,最易被邪气入体。
他一手握住妻的手,一面慢慢转过身来,马背上果然坐着一个四方脑袋大如牛槽的男子。
方才这东西在车中,此时又在马背上。
双方相顾无言,都愣了一会儿。
倒是栀奴磕巴问道,“你……有什么事?”
男子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开口,听老人说,野地里遇见的东西,要是和它答话,它可能会跟着他们回家。
四方脑袋的男子挠挠鼻子,说道,“夜里凉快,没有其他事,我就是消遣消遣,偶尔戏弄一下过往行人,也十分有趣儿,今日你们中标,正好替我送个东西,如何?”
夫妻二人一阵无语。
“是什么东西?”
再一抬头,马背上的四方头男子已经消失,留下一个灯笼,林中声音回荡,乍一听有些吓人,“这灯笼是姜山南村的屠户家所有,上一次我吓唬他们玩儿,屠户家的小儿子丢下了他的灯笼,你们替我还回去吧。”栀奴想起方才他说的消遣,不住地笑起来。
“夫君,方才那是什么?”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灯笼拿着吧,只是个顺水人情,它又没有伤害我们。”
马车格兹格兹又向前驶去,林中卷起一阵风,不多时一个紫衣女子和一个碧衣男子出现。
紫衣道,“正事不做,却很喜欢插手人间事,当心我告状。“
碧衣推她脑袋,“你没看见他们身边黑气笼罩,我方才在马车中用仙法都驱散不了。”
“你的意思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总能比我们找的快。”
“所以方才那女子腹中就是酆胎?”她道可恶,“你早些说,我们还能早些带她走。”
碧衣皱眉,“带她走就是打草惊蛇,我们只需等待时机,一石二鸟,既能重创魔界,又能带走酆胎,及时止住人间纷争。岂不是聪明?”
“可若是被他们先夺取,送入魔界将养,定会后患无穷,不如直接杀了那孕妇,永绝后患。”
碧衣说不可,“命定要降生的人,我们是阻挡不住的,那孩子可以活到成年,我们便不能提早夺走他的命。”
“不过是开口求人,杀了她之后完成任务我再去请幽冥界的人修改记录,保证主人不知。”
碧衣犹豫,“你求保守,我求立功。”
“既是如此,我们便分道扬镳,是败是胜,各凭本事。”紫衣女子道。
奇怪,夫妻二人寻找多时,并不见屠户这家,听邻人说,他们早就搬去了西村。
次日栀奴腹痛难忍,怀疑是即将生产,男子急忙去找大夫,但生产日期提前不少,此时赶去城中也已来不及,他后悔没有在城中多住些时候,应该等待她生产完成再搬来山中,此时求天不灵,求地不应。
他想起了母亲生妹妹时难产,幼时自己只能在院外徘徊,那些悲惨的过去在这个间隙一起涌入他脑海中,他在安慰着栀奴,也在说服自己,一定没事的,他不会和父亲一样,他会守着栀奴,绝不离开她半步。
疼痛于傍晚起,直到半夜,他还是没能看见孩子出来,栀奴哭着问他,“夫君,是不是我要死了?”
他比她流汗更多,趴在床边说道,“不会的,你别乱想,我都看见他了,你再用力些,孩子就出来了。”
“夫君你别走,我害怕。”
“不走不走,我去哪里呢,你在这里。”
房中点了七八盏灯,亮如白昼,她的脸色惨白,不知为何,明明是无风的天气,山中木屋的窗子却自己打开了。随之一阵狂风袭来,烛火猛地被扑灭,也就在这一刻,屋中响起婴儿的哭泣声。第一个孩子降生。
月光自门户洒满,影影绰绰,小屋中来了七八位不速之客。他变了脸色,但栀奴依旧在生产,没有发现门边站着的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疼痛使她不住地呼唤夫君。
男子抽出长剑,“你们是谁?”
来人身着墨绿色的长袍,在月光下一个个面色灰白如鬼魅,不言语,每人手中都无利器,但掌如鹰爪。
两人上前与男子打斗起来,另外几个走近了床榻,越来越靠近生产的女子。
听见有搏斗声,栀奴哭泣道,“夫君,你在哪里?”
他一边奋力同他们拼杀,一边安抚妻道,“别怕栀奴,我一会儿就来。”
其中一人被他斩断手臂,不多时断臂再生,他脑子闪过林中人所给的灯笼,就在床榻边,栀奴经常把玩,大吼道,“栀奴,抓住那个灯笼,我很快就来!”
她冷汗直冒,又一声婴儿的啼叫。
双生子。
只是来不及抱抱他们,其中一个便被他们带走,窗中又卷来一阵风,是一紫衣女子和一碧衣男子,两方人马打斗起来,虽紫衣女子只有二人,但和他们打得不相上下。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