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
“无稽之谈,岂能信尔?”
他哈哈一笑,“既然我这是无稽之谈,那你为何看完面色大变?”
他不依不饶跟着李星望,直到一个妇人从小院中出来,道士忽而不见了,李星望回头愣了一会儿。
“今日怎么回来得如此早?”母亲问他。
她的神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像是正常妇人,坏的时候抓起簪子就要往喉咙里插。
这些年因为拦她自损,李星望被误伤多次,现在手掌中还有不少利器的划痕,他却一声都没有抱怨过,母亲浆洗衣服把他拉扯大,还让他去上学堂,他知道她过得很不容易。
李星望扶她进屋,“今日府中无事,同僚们都回去了。”
她问他今日做了什么,李星望本想和她说府中朝中之事,又怕她觉得无趣,换了话说,“路上遇见了个看手相的道士。”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李星望并没有发现,“哦,道士说了什么?”
“说玉带能化为白蛇,逃出墓穴。母亲说有意思不是?”
她忽地打碎了杯子,“你……你也信这些胡言乱语?”
李星望有意试探,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治好她的疯病,就要知道她的病是怎么来的,“自然不信,但后来他又提到了父亲。”
此话一出,她更是恼怒,火上浇油,“一个神棍也配谈你爹,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爹死因有疑……”李星望偷偷观察母亲的神情。
她不肯言语,像是被戳中了痛楚。
“说我爹不是被人所杀,而是……”
“说下去!”她吼道。
“被妖怪所杀。”
栀奴浑身颤抖,哭着指向李星望,“难道你信外人所说,却不信母亲的话,你也觉得母亲是丧门星,才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害死你爹?”
李星望搂住母亲的肩膀,让她先坐下,“我从来不信是母亲害死了父亲,但我查过当年父亲的案子,却有疑点。您说是几个山野壮汉为了掠财夺子才杀了爹,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像是鹰爪抓过的痕迹,心口一处致命伤也是如此。”
听到这里,栀奴捂住脸哭泣,“别说了……别说了……”
“母亲,我知道父亲死的蹊跷,您的病也是由此来,身为人子,若父死有疑,不能还以真相,母有重病,不能诊治,实在惭愧,儿子已经是个大人,不再是稚子,请母亲告诉我发生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她呜咽道,“我不知道真相,我生下你和你妹妹当晚,那些人……他们……他们……像是鬼魅一样突然出现……他们的手掌像是银钩,面孔肖似石灰。有一男一女身穿碧衣和紫衣,刚开始保护我们,和那些人打起来,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为首的那人魔君,后来那紫衣女子追我们到家外的山林中,也要夺走你和你妹妹,身后忽然像烟雾一样又出现一群长袍人,慌乱之中,那女子想要杀了我们,但长袍人夺走了你妹妹,她又急着去追赶他们,欲夺回你妹妹,我这才找到机会带你逃走,只是可惜……你妹妹……就这样被带走了……生死不明。”
她哭得撕心裂肺,从前李星望只听她说有一个双生的妹妹夭折,她为此痛不欲生,今日才知道原来是被人掳走了。
李星望安慰她道,“母亲放心,有我活着一日,一定把妹妹带回来见你。只是不知我如何去寻她。”
“她右肩有一块浅红色的胎记和你背后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我匆匆看了几眼,其余都记不得了,听闻龙凤胎面貌并不极其相似,怕是你在人群中见到她也认不得。”她说道。
白杨树下不多时起了一阵乳白色的云雾,李星望往雾气最深处缓慢走入,越是往里走,他胸中似乎就有一团火燃烧,吞咽如同饮下银针。
李星望忍了一盏茶的时间,终究再也不能上前,蹲在地上呕了一口血。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道黄色的符咒贴在他肩膀上,“胆子真大,听我说云门在此,你就敢单枪匹马往里进?”
李星望喘了一口气,终于觉得可以呼吸过来了,转头一看,白日里的道士此时摘去了假胡须和白发,完全是个俊朗爱笑的少年。
“你——”
“怎么,胡子一摘,李书生就不认得我了?”
“你知道我是谁?是故意接近我的。”后半句几乎是肯定了。
他道,“听闻你在寻活人佩带百年朝上的羊脂白玉,还得是皇室中人养过的玉,这样的东西可不好找,年头越久,效力越好,你自然看不上刚过百年的玉,又恰好听到襄王墓中的玉带,想来是不会放过了。”
李星望不知他是敌是友,但他帮了自己,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笑起来梨涡很深,“在下步扬晴岚,排教小徒弟一个。”
“李御,字星望,你叫我李星望就行。”
“鲤鱼?我只知你叫李星望,却没有想到你的名唤鲤鱼。”他很喜欢调侃他。
李星望懒得和他斗嘴,“你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