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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初,晨曦微照,帝京的城门准时开启,在地面划过深深的影痕。
赶集的百姓挑着担子进城,街边店肆下了门板,小商贩也支起摊子开启了一天的营生,过路行人谈笑风生,街上逐渐热闹起来。
在都刑司小吏的带领下,姚业承同铁牛一起来到了都刑司中,小吏去大牢中提人的时候,姚知欢正趴在牢房一角的草席上呼呼大睡。
姚业承在大堂中坐立不安,尤其是看到都刑司官差路过的时候。
“姚师傅莫担忧,本官已经差人去请,待姑娘出来,您便可带她回家。”
莫宸轩谨慎,昨日审讯刺客的同时,又派人去打听姚知欢口中的家人查明底细,终于今日清晨,找到了四处打听女儿下落的姚业承。
姚业承看着莫宸轩,仔细地打量了许久,思绪万千,神色复杂。
莫宸轩看着姚业承的眼神,心底莫名一顿,这种对视,忽然让他觉得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似曾相识:“姚师傅,我们认识吗?”
姚业承收回眼神,摇摇头略表歉意:“适才是草民觉得大人您面善,这才入了神,是草民失礼了,大人见谅。”
“最不该以面善评价的,就是这位莫司正了。”
慕容漓枫从里面出来,逐渐走近。
姚业承看了他一眼,心底莫名一紧,脑海中瞬间有某种画面重叠了。
“姚师傅经常来京城吗?”慕容漓枫随口问道。
姚业承不着声色地一抖,随后缓过神平静地说道:“是,草民在村子里经营铁铺,时常也会被人请到城里打铁。”
“难怪…”话虽如此,但慕容漓枫对姚业承的疑虑更甚。
姚知欢被狱卒带过来,在见到阿爹的时候,姚知欢目光躲闪:“阿爹…”
姚业承一把抓过女儿的手腕欲训斥,姚知欢却愤恨不平地说道:“阿爹,我在林子遇到劫匪,无意撞到这位端王爷的马车,却被当作刺客同党……”
或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姚业承甩手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姚知欢的脸颊瞬间肿起五指红印,所有人都一愣。
姚知欢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美丽的双眸充满水光,几个呼吸的工夫过后,她推开挡路的人跑出了都刑司,铁牛喊着‘欢丫头’追了出去。
姚业承沉沉地叹了口气,随即赔笑着给二人施礼,得到应允后准备离开。
“姚师傅!”
就在迈出大堂门槛的时候,忽然被身后的慕容漓枫叫住,姚业承心底一抽,紧张地等着慕容漓枫的下文。
“后会有期。”慕容漓枫似笑非笑。
姚业承尴尬地点点头,逃离似的走出了都刑司。
“王爷好像对父女二人很感兴趣。”莫宸轩掏出折扇悠然地摇着。
“怎么?难道莫司正下一步不是去彻查姚氏父女的底细吗?”
二人心照不宣,方才姚业承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那种微不可见的紧张情绪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而这种紧张绝非仅仅是老百姓面对官员时才有的。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逃避!
姚知欢赌气,在帝京的街道中间一路小跑,刻意与父亲拉开一段距离,身后的铁牛也追得十分辛苦:“欢丫头你慢点!姚伯伯还在后面了。”
街道行人熙熙攘攘,略显拥挤,姚知欢与一个迎面而来的男子撞个满怀。
此人年逾不惑,体型中等,一身华衣锦服,玉带别致,头束精致发冠,满面红光,一边的随从也显得十分傲慢,看来这人非富即贵。
“放肆!怎么走路的?!”身边的小厮呵斥道。
铁牛紧走几步,将姚知欢拉到身后:“对不起对不起……”
姚知欢毫无畏惧地对上这位老爷的眼神,明明是他不看路的。
那老爷眉头紧锁,颇不耐烦,正欲开口训斥,但在对上姚知欢的脸庞时,心底莫名一紧,不由得发了一身冷汗。随即紧走几步。
铁牛将姚知欢护住,壮着胆子对上那老爷说道:“你要做什么?”
老爷看着姚知欢的眼神,就像是撞了鬼,姚业承跟上来将二人护在身后,但看向老爷的时候,微微一愣,但这老爷好像并不认识他,无任何反应。
三人僵持不下之时,一辆马车在他们身侧停下,马车的主人掀起了车帘。
“秦尚书何故慌张?”
一位将及弱冠的公子,身着锦袍,面容俊朗,声调傲慢,嘴角的笑意颇显轻浮。在看向姚知欢的时候,双眸忽然散发出异样的光芒:“这位姑娘貌美如花,身段也好,该不会是秦大是在哪儿惹的桃花债吧?”
这位老爷便是兵部尚书秦亦铳。
“世子殿下玩笑了。”秦亦铳拭去额头上的虚汗。
姚知欢欲上前辨理,被姚业承拉住,京城显贵,他们委实惹不起。
接近晌午,日头高照,阳光笼罩之下,几人的额头皆泛出薄汗。
一枚金豆子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