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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黎的视线慢慢的从信纸上移到花意舒脸上。 花意舒全身僵直,仿佛被冻住了。
秦晏黎的眼神,就好像她嫁进秦家那天,他看她的眼神一样。
冰冷、排斥、痛恨,还有杀意。
但又更复杂、深沉。
“你……怎么了?”花意舒艰涩的问。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秦晏黎没头没尾的问。
花意舒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正月初二那天,我才从丞相口中得知。”
秦晏黎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时,眼睛通红,仿佛有两把火在烧。
“所以这封信上写的是真的?我爹娘惨死,十万将士尸骨无存,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你?!!”
他语气并不暴戾,却字字敲在花意舒耳膜上,震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花意舒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原主当时年龄太小,没有相关记忆,她就更无从知晓了。
丞相说,她爹花志延出征之际,她患了绝症,北胡以神医为饵,诱哄花志延叛变。
之后没多久,一位老神医带着灵药,将她救活。
然后,就是那场葬送了秦元帅和长公主,以及十万将士的大败。
花意舒不愿相信丞相,可她从曾氏那里旁敲侧击,问出的结果,基本证明是真的。
“我这次逃跑,有个目的就是想去寻找当年那个老神医,询问一个真相。”花意舒说。
“我会派人去寻,查个清楚!”秦晏黎道。
花意舒忍不住问:“如果是真的,你要杀了我吗?”
秦晏黎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花意舒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秦晏黎不说她也明白。
不提秦元帅和长公主,那十万将士的性命,太沉重了。
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人,都不能漠视。
就算她当年只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算无辜。
花意舒有一瞬间,想告诉秦晏黎,她不是原主,她只是一个域外幽魂。
但还是算了。
占据了原主的躯壳,她是既得利益者,就该承受原主的所有因果。
没道理享受了好处,却不承担坏处。
但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只会想办法为便宜爹和原主赎罪。
秦晏黎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花意舒克制着拔腿就跑的冲动,站在原地没动。
秦晏黎停在了一步之外。
火烧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在想什么?再逃一次?”
花意舒矢口否认:“没有!”
秦晏黎的手掐在了她脖子上。
花意舒一个激灵,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指尖在她要害处缓缓摩挲,阴森道:“你再跑一个试试!”
花意舒觉得快窒息了:“不敢不敢!”
秦晏黎甩开手:“回霜雪院去!敢踏出院门一步,我就将曾氏剁了!”
花意舒被南江押回了霜雪院。
“世子妃,你怎么又惹到世子了?”南江大惑不解。
晚上还亲亲热热的吃饭呢,怎么一转头,又闹掰了?
世子还命令他增派人手看守霜雪院,把院墙上的倒刺加高,院门加锁。
这是要囚禁世子妃?
世子难道忘了,世子妃之前因为这个闹和离吗?
不过世子妃这次看起来很温顺,竟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南江暗暗想,难道世子大翻身了?
花意舒没精打采的道:“我想喝甜汤,待会让厨房给我送来。”
唉,心里太苦了,得喝点甜的润润。
南江无语的看她:“你不是刚吃过饭吗?”
那么一大桌,都被世子妃扫荡完了,竟然还要吃!
花意舒道:“秦晏黎有说,限制我的饮食吗?”
“没有。”南江道。
花意舒:“那你废什么话。”
南江立刻闭嘴了。
甜汤很快就送到了花意舒面前。
吃了两口,她就索然无味的放下了汤勺。
唉,心里苦,喝甜的也中和不了。
花意舒觉得完蛋了。
连美食都抚平不了她的忧伤。
秦晏黎对她的影响,比她预料的还要重。
她看着摆在桌子上,没有送出去的机甲模型。
好不容易做了个没那么歪歪扭扭的模型,大概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忧伤着忧伤着,花意舒就躺平了。
刚暴露的时候,感觉末日将临一样。但这会儿,又有种尘埃落定,如释重负的感觉。
几天后,罗翩翩偷偷摸摸的来到霜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