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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七天没有出来。 秦晏黎每天都去,老太君一直不肯见他,最后他干脆就在门外等着,风雨无阻。
这天早上,祠堂的门终于开了。
秦晏黎走进去,老太君递过来一炷香:“给你爹娘上炷香吧。”
秦晏黎执香,跪下请罪。
老太君道:“我这些天冷静的想了想,当年花意舒还小,事情不能怪到她头上。她是个好孩子,我想如果她当时知道,宁愿自己死,也不会用十万将士的性命,换自己苟活。”
秦晏黎道:“老太君明鉴。”
老太君继续道:“但是,我们能谅解,却不能代替你死去的父母谅解,更不能代表那无辜丧生的十万将士,以及他们的家人谅解。我们没有那个资格!”
秦晏黎沉默良久,道:“我没有代他们谅解,一切罪孽,尽加吾身,所有怨怪,所有报应,我全都替花意舒承担。”
老太君浑身一震。
“你可要想明白了,如果丞相把此事散播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你?北疆将士会如何寒心?你可知道后果?”老太君厉声道。
秦元帅逝世十几年了,北疆将士依然听命于秦家,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倘若因此事而寒心,脱离秦家,那秦家数十年的积累,将毁于一旦。
朝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绝对不会放过秦家的。
“老太君放心,我可以应对。”秦晏黎道。
老太君神色复杂,良久一叹。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我就不多说了。你走吧,我再在这里陪他们几天。”老太君说。
“老太君保重身体。”秦晏黎退出了祠堂。
罗翩翩立刻迎上来:“表哥,祖母还不肯出来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不知道祖母因为什么和表哥冷战,表哥也一点都不肯透露给她,把她急死了。
“老太君过几天就出来了。”秦晏黎只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罗翩翩气的跺脚,却无可奈何。
水犹寒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他从外面回来,一向不喜欢他的罗翩翩就把他拦住了,向他倒了一堆苦水。
“祖母虽然从祠堂出来了,但是和表哥的关系还是有点僵。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把我当小孩子,你去问问吧,他们肯定愿意跟你说。”
罗翩翩埋怨道,“花意舒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需要她的时候天天在眼前晃,用得着她的时候,偏偏跑出去上香,一去就是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
水犹寒心中一动,道:“花意舒不在府里?什么时候走的?”
“有半个月了。”罗翩翩不满的哼道,“对,就是皇后寿辰那天,祖母回来就晕倒了,花意舒连看望一眼都没有,就跑去上香了,真是岂有此理!”
水犹寒皱了皱眉,秦晏黎把花意舒看得有多紧,他是知道的。
怎么会突然让花意舒离开京城,还是在老太君昏倒的节骨眼儿上?
“我知道了,我会去弄清楚的。”水犹寒道。
他到了重璧轩,秦晏黎不在。
南江说:“世子去霜雪院了。”
“世子妃不是去上香了吗?他去霜雪院做什么?”水犹寒问道。
南江眼神飞快的闪了一下,道:“世子可能有什么东西落在霜雪院了吧,属下也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要把世子妃远远送走,送走了之后,又时不时的去霜雪院,一待就是半天。
水犹寒看出了他言辞间的闪烁,不动声色的道:“你打开书房的门,我要拿点东西。”
水犹寒可以自由出入秦晏黎的书房,所以南江不疑有他,将书房的门打开了。
水犹寒走进书房,随手掩上房门。
他走到一个书架前,打开了一处暗格。
他知道秦晏黎把一些机密藏在这里,但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以为永远不会打开。
但这一次,他直觉秦晏黎有很重要的事瞒着他。
暗格的抽屉拉开,水犹寒翻了翻,看到了压在最下面的信。
南江正疑惑,水犹寒怎么进去好久还没出来,书房的门就砰的一声打开了,吓了他一跳。
“水公子……”
南江见他脸色非常难看,才张口要问,水犹寒就气势冰寒的疾步而去。
南江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他想了想,决定去跟世子说一声,水犹寒忽然去而复返。
“我有事需要你去办。”水犹寒让他出京,去送一个账本。
南江:“可是我不能随便离开世子。”
“这个账本很重要,我身边的人都派出去了,暂时无人可用,所以只能让你跑一趟。”水犹寒说,“一来一回只是一天的事,世子不至于离了你一天都不行。”
“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