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怒气上头,没有管那么多,便直接对着青瑾下手了,竟没有顾忌身后的宋延舟,真是失策啊。
不过,若此事重来一次,她依旧还会那么做。
因为青瑾今日的举动,就是想让她彻底毁容,彻底毁了她。
若她今日没有因为直觉偏了一下头,那她此时脸上的伤可就不会单单是皮外伤了,而是深到见骨,就如同她方才在青瑾脸上划的那一道伤口一般。
那种伤口,就算好起来,也会在脸上留下很深的疤痕的。
青瑾这是想要毁了她,没有给她留下一点后路,既然如此,她只有一一地还回去了。
大夫走后,青琛看着青黎这被绷带遮了半边脸的容颜,不免深叹了一口气,“阿黎,你放心吧,为兄一定会去帮你寻上好的药膏,你且安心养伤,不用去想其他的,我不会让你脸上留下疤痕的。”
听了这话,青黎心中涌过一丝暖流,果然,还是兄长疼她。
“好,阿黎等着。”
青琛轻点着头,沉吟道:“你脸上若是留疤了,父亲母亲怕是会把我赶出家门去。”
青黎:???
宋延舟也认真道:“青姑娘放心,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会进宫去向姑母求药的,宫中的药膏都是最好的,定不会让青姑娘脸上留疤。”
“对。”青琛十分认可,“你去找安贵妃要药膏吧,免得我去到处求人,此事你的确有很大的责任,若是我妹妹这脸上留下一点疤,我唯你是问。”
宋延舟深深看了青琛一眼,认下了这桩罪过,“好。”
看着自家妹妹这被划伤了脸,却没有丝毫伤心的模样,青琛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便没再继续呆在青黎房中。
“你先好好修养吧,让知秋好好照顾你,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今日还要先去向父亲母亲赔罪一番,还要挨一顿骂呢。
“好。”
宋延舟也跟随青琛一同走出了青黎的房间,从方才开始,青黎就一直再观察宋延舟的神情。
看着他的神情并无半分异样,青黎心中才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宋延舟应该是没有发现之前的事情。
另一边。
大夫拿着银针在烛火上翻烤着,“姑娘,缝针会有些痛,你要忍着啊。”
青瑾自从回房照了镜子后,泪水就一直没停过,她哀求道:“大夫,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这脸上不留下疤痕?我脸上要是有疤,我这辈子就毁了。”
“你这伤口,是不可能不留疤的,我能做的,也只有缝针缝得仔细一些,让你的疤痕更淡一些,”大夫深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弄了这么深的伤口,真是作孽了。”
“是青黎。”青瑾连忙道,“是言伯侯府二房的那个嫡小姐,是她用弓弦将我的脸刮伤的,她自己的脸被弓弦割伤了,便看不过我的脸,她要让我的脸也变得跟她一样。”
“这...”大夫瞬间就不敢再往下接话了。
青家这种大府邸,里面的弯弯绕绕多得很,他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哪敢在人家府里议论这些。
“我们还是快些缝针吧。”说罢,拿起银针往青瑾脸上去。
青瑾看着那比绣花针还要粗的银针,也是一阵后怕,她连忙抓着大夫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夫,我求求你帮帮我吧,你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让我的脸上不会留疤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尽量吧。”大夫安慰道。
但这么狰狞的伤口,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没有办法的。
“好,大夫,只有拜托你了。”青瑾抹掉脸上的泪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随后,一声声痛苦地惨叫从青瑾的院子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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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黎和青瑾的脸被刮伤了,这对于言伯侯府来说可是大事,没过一会儿,整个青家都知道了。
桑氏第一个走到青黎的屋子里头,她一看见青黎脸上的纱布,顿时哭成了泪人。
“这么大一个伤口,万一留疤了,这可怎么办啊。”
“母亲莫要伤怀,大夫说了,若是好生照管,是不会留疤的。”
“唉。”桑氏急得直跺脚,“那弓弦又怎么会突然断掉呢?你父亲不都是买最好的弓箭给你用吗?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凡事总有意外啊。”青黎安慰道。
那弓弦是青瑾弄断的,这毫无疑问,但这件事情却无从查起。
青家人口本就简单,谁也不会去特地留一个心眼将这弓箭如同财宝一样认真保管。
这是一个谁都可以接触到的东西,所以就算之后青家人有所怀疑,也必定查不到什么。
青瑾心思十分细腻,无论是上一次的团子还是这一次的弓箭,她都能很好地将自己置身事外,让旁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所以当时青黎才会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划破青瑾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