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一直有在观察宋延舟的神色,并未发现今日宋延舟有什么异常,一颗提起许久的心不免放下了一些。
看来是并未查到自己,还好还好,他还有机会脱身。
宋延舟将韩琮此时的表情净收眼底,“对了,今日早晨我想要借兵马司的兵来清缴税银时,韩将军去哪了?”
还能去哪?自然是去给上面的人通风报信去了呗。
“如厕去了,如厕去了。”韩琮笑道,“我也没想到宋少卿会那么早来找我。”
“哦,是吗?我怎么听那通报的侍从说,韩将军是去自己的书房了?”宋延舟悠哉道。
“是吗?那或许是那侍从报错了吧。”韩琮谄笑道。
“原来如此。”宋延舟嘴角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地讥笑,那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韩琮,像是要把人给看穿了似的。
“那韩将军昨日夜里做什么去了?”
韩琮眉头一紧,努力压下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心跳,“宋少卿这是何意?”
“韩将军听不懂?若韩将军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会在你昨日夜里刚来过这里,今日早晨便带兵来清缴税银?”
说到这里,韩琮总算明白了过来,他那双眯眯眼骤然睁大,眼神里都是恐惧和震惊。
“你用耿灵珊算计我?”
“并不能说是算计,只不过是大理寺查案时常用的一些手段罢了。”
“你!”韩琮目光一凝。
今日这事一出,他就有预感,宋延舟绝对知道了什么,如此看来真是如此。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此事若捅到圣上那,他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趁现在事情还未到圣上那,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他抽出身旁的佩剑,毫不犹豫地朝宋延舟刺去。
他知道宋延舟的实力,这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毫无保留。
但这全力一击,宋延舟却十分轻松的一个侧身,闪避了开来。
“韩将军认为我会愚蠢到没有做任何准备,就敢将真相告知于你吗?”宋延舟目光散漫,丝毫没有将他方才的那一剑放在心中,嘴角一直若有若无地勾着一丝笑意,像是在冷眼看着一个濒死的人在做无谓的挣扎。
但韩琮此时血气上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几乎快要绷断了,他没有空闲去想别的,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此时的状况。
他收回剑,继续朝宋延舟刺去。
宋延舟一个箭步,依旧十分轻松地避开了韩琮的招式,就这么几个回合下来,宋延舟连剑都懒得拔,像在与他玩过家家。
韩琮此时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不是宋延舟变强了,是他变弱了。
“韩将军终于感觉出来了?你可记得你方才喝的那杯茶?”
“你暗算我?”韩琮怒吼道。
此时的他就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握着剑柄的手都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兵马司众人听令。”韩琮大声嘶吼道:“拿起手中的武器,与我一同杀出去!”
“大理寺宋延舟栽赃嫁祸,想要置我们兵马司于死地,我们杀出去,去上告朝廷!”
韩琮此时额上青筋暴起,已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死盯着宋延舟,像是要把他给千刀万剐。
听见韩琮说出这样一番话,正站在一旁无措地看着两人打架的兵马司众人,茫然地与身边人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做声。
“我看谁敢?”宋延舟眼神一凝,大声喊道。
他目光扫过兵马司的众人,眼神如同锐利的冰刀从众人面前掠过,仿佛被一层摄人的寒意只逼脸颊,原本就不敢乱动的兵马司众人更是吓到脸色发白。
“这一箱箱税银都是你们从这院子里搬出来的,证据确凿,难道你们还要听信韩琮的鬼话?你们是这昭国的兵,不是他韩琮一人的兵。”
“全都老实跟我回京复命去,谁若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乱动,一律与同谋问罪。”
听到这话,那些原本就不敢动的士兵们,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这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宋少卿带着他们清缴出了一箱箱的税银,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谋反之徒。
如今谁是谋反之徒,一目了然,他们才不要拼了命地去维护一个兵马司指挥使。
这指挥使常换常新,几年换一届,谁来都一样。
韩琮见着这些他往日带的兵,如今都一动不动,更是冒火。
“你们要抗命不成?”
“听了你的话,那才是抗命。”宋延舟抬腿一个侧踢,将他手中的剑踢落在地,“好生把韩将军给我照看起来,待会儿随我一同去面圣。”
“是!”两名大理寺的士兵领命道,随后两人便一左一右按住韩琮的两只胳膊,将他带了下去。
韩琮此时手脚无力,任他怎样反抗,也逃脱不了两名士兵的束缚,只能被人半拖半拽地拖到一边。
此时兵马司众人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