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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一瞬,少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仅出于礼数般微一点头,便收回了视线。
桑云郡主心间乱跳,一时竟忘了回应。
待回过神来之际,只见那背影已经走远。
“郡主赶路辛苦,可需先去住处歇息片刻,待晚些,奴再带着您四处转转?”
被皇上指派来的内监走了过来行礼后,语气恭谨地询问道。
“倒也不觉着累。”桑云郡主心情颇好地含笑说道:“我且先随母亲回去更衣。”
内监应了声“是”,跟着她身侧,道:“奴随时恭候郡主差遣。”
桑云郡主与燕王妃来到事先安排好的住处之后,燕王妃看着换了身衣裙的女儿,叹了口气。
“早些回来,莫要叫我和你父王担心。”
“我就在这行宫里走一走,有什么可担心的。”
桑云郡主边对镜比着珠花,边有些不耐地道:“我不出去您着急,现下我乐意出去走走了,您怎么又叹上气了?”
从小到大,她听母亲叹过的气,简直是比母亲说过的话还要多。
好在对镜中的自己足够满意,故而女孩子的心情也并未受到太多影响,起身理了理衣袖,就要往外走去。
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行至帘栊处,忽然又顿下了脚步。
“对了,我的荷包呢?”
桑云郡主摸了摸自己腰间,看向寸步不离跟上来的侍女冬芄。
“应是收在了那只盛放玉佩的匣子里,还没取出来,你去隔间的箱笼里给我找找去。”
冬芄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是”,快步去了隔间。
桑云郡主立即向身后的另一名侍女冬芝招了招手,那侍女会意地点头,二人快步走了出去。
负责带路的内监就候在院外,见得一主一仆从院中而出,忙笑着上前行礼。
桑云郡主向他道:“快走。”
内监笑着道:“您还没说想去哪儿逛呢。”
“就去前面的园子里吧。”桑云郡主随手指了个方向,脚步匆匆地走在了前面。
内监应了声“是”,跟了上去带路。
去往花园的路上,内监闲谈般夸赞道。
“奴听闻郡主您极擅骑射,本领不输男儿呢。”
“学着玩罢了,不算什么本领。”女孩子嘴上虽是谦虚,眼底却隐有些得色。
“在我们那,女子皆可学骑射,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此等事,”内监听得面露讶然。
“如此想来,郡主的骑射必然更是出众了,不知可是得了燕王殿下亲自指点教授?”
“父王成日忙着呢,哪里有时间教我,但府中有两位骑射师傅,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您这话说的,奴可不信了。”
内监笑着道:“燕王殿下只您这一位掌上明珠,又怎会不亲自教授呢?”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桑云郡主扫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父王本就公务繁忙,北境又常有那些异族人侵扰,父王常是住在军营里,一呆便是大半年。”
内监这才恍然一般:“是,奴险些忘了燕王殿下军务缠身。”
“不过,不是都说那些异族惧于王爷威名,根本不敢来犯吗?”
“也就是近几年才安分了些而已,且那些异族人也没个统领,野蛮愚昧,又无规矩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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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确未敢大肆进犯,但就如同苍蝇似的,赶走了这只还有另一只飞来。”
桑云郡主眼神自豪地道:“但屡屡也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他们休想从我父王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内监听得赞叹起来“郡主虽是小小年纪,却对边境军政之事这般清楚,真叫奴开了眼界了”。
“北境有王爷在,当真是社稷之福”。
桑云郡主听得愈发引以为傲,一时间将这些时日勉强还算放在心上的交待抛去了脑后。
“密州与边城百姓,都说若非是我父王,这北境恐怕无人能守得住呢!”
也正因此,她在密州时,极得百姓们敬重爱护,耳边从未听到过半句刺耳的话,也从未瞧见过半张冷脸。
不像这处处狗眼看人低的京城。
内监听得面上笑意不减,正要再问些其它时,只听女孩子向他问道。
“对了,你可知,省昌表哥他们此时在何处?”
她不好直接打听宋延舟,但想来他们年轻子弟多半应当是在一处的。
然而内监却摇了头道:“这个奴倒是不知,但想来一路劳顿,宋公子该是去歇息了罢?”
桑云郡主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看着园中四下宜人景致,只觉得没了半点兴致。
难道就这么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