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我们小姐是真的不会见您的，您不用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过了很长时间，楼上的程殊曼都还是没有给出回应，一旁的女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小心翼翼地上前，对陆嘉沉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她这一次的语气，要更加强硬一些。

    陆嘉沉只是安静地站着。

    一阵无名风起，吹起他额前细碎的头发，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就已经美如一座雕像。

    女佣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程殊曼也久久都没有表态，还以为自家小姐是被对方给打动了，心中也跟着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

    最近程家家庭里的气氛总是不太好，许乐琴总是会提及到有关公司股份的事情，而她针对的人，正是程殊曼。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并没有人责怪许乐琴这么说，就像是，她不过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了的事实一样，没有人会对此起任何反驳的心思。包括程父程母。

    从一个佣人的角度去看，女佣也不知道程殊曼当下会如何抉择，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她感到忧心忡忡。

    “爹地！”

    就在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骤然在不远处响起。

    从远处朝陆嘉沉跑来的，正是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的陆曦曦。

    只见陆曦曦身上穿着华丽的公主裙，粉嫩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心脏有问题，她并不能长时间地跑步，只是跑了一会儿，就已经完全累得受不住了，直接瘫坐在地。

    “哎哟！曦曦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从楼上下来了？您突然走下楼来，又不让小姐知道的话，小姐肯定是会担心的……”

    女佣见状，惊呼一声，一边说着，一边小跑上前。

    然而，陆嘉沉还是先她一步，直接抱起了陆曦曦。

    重新见到父亲，陆曦曦似乎很高兴，虽然整张小脸看着都疲惫不堪，但还是兴高采烈地跟父亲“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话，有时候还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曦曦，你怎么能到处乱跑……”

    不一会儿，察觉到女儿不见了的程殊曼，自然是再也沉不住气，直接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下来找了。

    要不是因为陆曦曦，她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下来的，因为她知道，这样直接走“实在对不起大小姐，我刚才已经第一时间跑过去了，但还是没能把曦曦小姐带回去……”

    女佣见状，立即上前去请罪，话音刚落，就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一旁的陆嘉沉。

    这时候的陆嘉沉，正和女儿玩得开心，父女二人相处得十分和谐。

    本来应该是其乐融融的一幕，但此时此刻，这一场景落在程殊曼的眼中，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

    这时候的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脱离陆家了，为什么陆嘉沉总是会带着和陆家有关的一切，频频出现在她的面前？

    本来就对此毫不理解的她，看到女儿一直亲昵地对陆嘉沉示好，她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完全背叛了作为母亲的她。

    程殊曼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是几条鲜明的血管，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下，若隐若现着。

    “小姐，您没事吧？”

    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旁的女佣也是看得十分的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尽量地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希望能让她平静下来一些。

    “我……我没事，你去忙吧。”

    “可是……”

    “我说了我没事！”

    末了，程殊曼果然对女佣大吼了一句。

    程殊曼说话的声音很大，吓到了陆嘉沉怀中的陆曦曦，她下意识地往父亲的怀中躲了去，就像是在侧面诉说着，父亲才是她的避风港一样。

    “曦曦不用怕，爹地在呢！”

    而这时候，陆嘉沉这句哄女儿的话，就俨然成了引爆炸弹的导火索，一下子，周围炸出了漫天遍野的碎片，也打响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如果真的要离开陆家，那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接下来肯定要面对的一场实打实的硬战——那就是为了争夺曦曦的抚养权，而争一个头破血流。

    现如今，曦曦对陆嘉沉的依赖程度，看在程殊曼的眼中，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必输无疑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心中的不安，才像是越发膨胀起来了的气球一样，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给撑破了。

    “爹地，妈咪好可怕……妈咪是不是生病了？”

    这时候，陆曦曦注意到了程殊曼脸上变幻莫测的阴冷表情，小手紧紧地抓着陆嘉沉的衣领，露出了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程殊曼看到女儿受惊，这才收敛了一下当下的情绪，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自己的心情，波及到无辜的女儿。

    刚才她差点儿就要走火入魔了，一不小心，甚至会直接拿着女儿来当作谈判的筹码。每每回想起来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至少那个瞬间里的她，就是这样的。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