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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池璨本想留越空蒙吃晚饭,但被越空蒙以高堂在家等候为由拒绝了。池璨无法,只得让黄芪去备车。
但谁也没想到不过三月,洛阳竟下起了大雨。
窗外的鱼打在屋檐上,房檐上的雨水汇成水流匆匆倾泻,溅在地上漾起一圈圈的涟漪。风雨大作,油纸伞已然不管用,黄芪披着蓑衣在雨中穿行,进到室内的时候洒落了一地的水珠。
黄芪脱了蓑衣斗笠,向池璨弯腰行礼,而后才起身道:“殿下,雨太大了,这时候越公子想要回家恐怕不容易。”
越空蒙是外臣,没有在宫内乘车的道理,只能到宫外才能乘车。东宫距宫门的路程可不少,越空蒙若是一路冒雨前行,恐怕等不到回家,就要染上风寒。
池璨转身对越空蒙说道:“天公不作美,今日空蒙便在东宫住下吧,越大人那里孤遣人去说。”
越空蒙有些迟疑:“殿下,外臣留宿,于理不合。”
——留宿外臣是皇帝的权利,就连太子留宿外臣都要向皇帝请示。池璨到底只是个太孙,皇宫还不是他说了算。
池璨道:“空蒙不必在意,孤以往也有留阿朔夜宿的事,不打紧的,皇祖父不会说什么的。”
窗外的雨声哗哗地响,越空蒙到底不敢冒着感染风寒的危险冒雨回家,只得道:“空蒙谢过殿下美意。”
得到了越空蒙的回答,池璨的心情瞬间明媚,他对黄芪道:“你去皇祖父和父皇那里说一声,就说孤与越伴读一见如故,今日大雨倾盆,孤留越伴读抵足而眠。”
黄芪道了一声“诺”,就披上蓑衣再次融入了雨中。
越空蒙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抵足而眠”,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池璨见越空蒙难得的呆滞,轻笑一声:“空蒙怎么傻了?”
越空蒙的声音有些干涩:“殿下方才说,要和在下,抵……抵足而眠?”
越空蒙难得这样无措。这样的越空蒙没了初见时的纤尘不染,没了和他争执时的针锋相对,反倒显出几分柔软来,让池璨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池璨不由自主地软了声音:“父王妃妾均住东宫,空蒙单独一殿于理不合。孤住的地方又塞满了东西,一时间腾不出地方,只能委屈空蒙与孤同眠了。”
越空蒙长这么大,自有记忆以来,还没有和别人同睡一床的经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池璨见状笑道:“空蒙不必担心,孤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事已至此,越空蒙只能按下心思,对池璨行礼道:“空蒙谢殿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