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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是否立后一事朝中大臣吵得不可开交,就连姚皇后也忍不住出来掺上一脚。
长平帝驾崩后,姚皇后被尊为太后,从凤栖宫搬到了寿安宫。长平帝的丧礼处处需要姚太后的出面,池璨自然也不能像过去一样以一句“病重”就将姚太后软禁。
姚太后出来后发现朝政早换了一片天,心中的不满满宫的人都感受得到。姚期受越空蒙的所托搬到了寿安宫,名义上是照顾“因丧夫而悲痛不已”的姑母,但实际上却是帮着池璨看住姚太后,气得姚太后天天在寿安宫砸东西。
但池璨也并不好受。母子之情是天道伦常,任谁要和自己的生母对着干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每日从寿安宫传来的消息也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靖北元年的三月,煦风吹过临安,春草渐绿,海棠花开。池璨为长平帝守孝已满二十七日,按帝王之礼,可正式除服,也意味着池璨从此亲政。
池璨亲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金銮殿上宣布三年之内不立后、不立妃。满朝文武为此又是吵了好几天,但池璨心意不该,任满朝文武如何劝说就是不曾动摇。朝臣见劝说不了这位少年帝王,竟也乖乖闭嘴。
让池璨与越空蒙都觉得欣慰的是,想象中的宫变并没有到来。
在下达不立后的决定之前,池璨预想过会发生什么,发生宫变就是最糟糕的结果。但好在门阀士族还不敢猖狂到如斯地步,池璨的决定竟在满朝的反对声中实行了下去。
明正则言顺,池璨以为父守孝、北方未平为缘由拒不立后,满朝文武在劝说无效后拿不出立场来反驳,最后也只能依了池璨,无法做出他想。
姚期的使命完成,在和池璨告别后,也回了建兴侯府,姚太后“思亡父过重以致积郁成疾”,在寿安宫闭门不出,偌大的皇宫竟冷清了下来。
池璨没有处理政事,而是邀越空蒙去御花园赏花。
阳春三月,宫内的海棠花都开了。木欣欣以向荣,春花向朝阳,倒是一派盛世之景。
首战告捷,池璨也洗脱了阴郁,眉眼间都是少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
池璨道:“待朕大权在握,定让这群门阀士族俯首称臣。”
越空蒙笑道:“陛下如今已让他们俯首称臣了。”
“还不够。”池璨低语,“仅仅如此,还不够。”
池璨与越空蒙走到海棠花下,看着满树海棠,池璨突然道:“朕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空蒙也是在阳春三月,转眼间竟已有六年了。”
池璨与越空蒙初见是在盛元四十五年的三月,那时越河从广陵郡太守右迁为尚书左仆射,越空蒙随父归于洛阳,被盛元帝钦点为太孙伴读。
那年三月,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两个在只闻其名时便互相讨厌的少年竟在海棠花下一见如故。自后,二人一路扶持,经北夷之变、过南渡之难、历监国之苦,竟也一路走到了现在。
越空蒙的眼中也闪过几许怀念。太不容易了,真的太不容易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仿佛就在昨日,可转眼间池寒渌留守北方自立为王、不再受朝廷的驱使,廖悭南渡之前率军北上、如今不知身在何方,姚朔因姚氏女一事与池璨有了嫌隙,姚期也因男女大防而久未相见。
当年的他们也算挚友,如今却天各一方。
越空蒙难以阻碍地升起几丝伤感,但转瞬却被池璨的所作所为惊的再也想不起其他——池璨折了一支海棠,插在了越空蒙的发顶。
越空蒙:“……”
越空蒙一时哭笑不得:“陛下这是做什么?”
池璨眨了眨眼:“朕觉得空蒙如此甚好。”
说罢,池璨未等越空蒙的答复,就径直转移了话题:“大局初定,空蒙想要什么职位?”
池璨登基为皇,越空蒙原任的太子保傅詹事丞就不再合适了,自然需要新的官职。
越空蒙对此并不在意:“陛下想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
“那……中书舍人一位,可好?”
“中书舍人陪王伴驾,是离朕最近的官职,岂是无知宵小之徒能轻易染指?”池璨看向越空蒙,阳光跳跃在池璨的眼角眉梢,少年帝王沐浴在光下,晃的越空蒙的心跳漏了一拍。
越空蒙听到池璨温和慵懒的声音:“中书舍人一职,朕惟属意空蒙。”
清风徐来,海棠花片片飞落,落在二人之间,朦胧了两个人的视线。
越空蒙眼中的池璨隐在花间,那样耀眼。
繁花隐去了池璨的未竟之语——如此凤凰池,朕只想看空蒙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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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前的我:我好支棱,我真能写
今天的我:不是,我怎么就写到这了?两章中间的十五万字呢?让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