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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不知不觉,越下越密!
良久,只听出神之人,喃喃自言自语道,“我们,好像也是在大雪天相识的!”
祈陌闻言,专注的目光,倏然收回,俯望向下方,轻轻的应了一声。很多次,他都遗憾自己没能在赫连苍之前认识她。那样,不知一切,是否就会有所不同?
司云出在祈陌那一应声之下,蓦然回过神来。其实,刚才那一刻,她不自觉脱口说出的那一句话中的我们两字,指的是赫连苍。
那一年,他们不过还只是小孩子。
她四岁,他七岁。
一天,她为了重病在床的母亲,深夜前往山中采草药时,远远地便看见了一抹小小的黑色身影在夜幕下的雪地中刻苦练剑。片刻的呆愣,直到,锋利的利剑尖端,带着呼啸之声直指向她的咽喉,才猛然反应过来。
之后,她经常会深夜偷偷跑出去,静静的陪他练剑!
有时,他也会陪她一起采草药!
在当时,她与她母亲两个人,独居山中,与世隔绝!
母亲,一直以来,并不喜她。打骂,乃是常有之事。而他,在那之后,竟每每在母亲打骂她之时出现,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气的母亲七窍生烟,却又是无可奈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有时,他甚至还暗中捉弄自己的母亲。当自己知道后,他一脸冷酷,侧头望月道,“谁也不许欺负你!”
就那样,青梅竹马,相依相伴,一晃好多年。
可,突然有一天,当离去多年的祈陌去而复返,跟她说让她跟他走。并且,后面还紧紧的跟来了一个名叫曲妃颜的女子时,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
那一个人的目光中,至此,再没有她的身影。
他们一起抚琴作画,他们一起放风筝,一起喝酒,一起上山看雪景、看日出……
她远远的看着,双足,定在原地,怎么也无法上前。最后,只能黯然转身。但是,也就是在那时,那一个人,竟突然跑来跟她说:他要娶她!
后来,她才知,原来,是曲妃颜要嫁人了!
当时,毕竟还小,年少气盛,总是有那么一丝执拗、不服输的性子!
于是,她含笑,用力点头,以十二岁的小小年纪便穿上了嫁衣,不顾母亲再三的反对、甚至是断绝母女关系的严厉威胁,毅然绝然嫁给了他!
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终是可以走进他心底的!
在那时,他总是如一颗参天大树一样为她挡风遮雨,成为她唯一的依靠。但,不曾想,时至今日,却是他亲手将自己……
祈陌察觉到司云出再度出神,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刚才说的那两个字,指的,并非是自己。于是,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慢慢紧握成拳。
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眼前,只余那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以及,那随风纷飞的雪花。
许久许久,吹多了寒风的司云出,忽然,忍不住捂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掌心,顿时带出一小团红色血迹。
祈陌侧头望去,旋即,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司云出欲要掩藏的手。继而,将那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打开。
下一刻,所有的情绪,皆被无法言语的担忧替代!
却听,司云出浅笑一声,不甚在意道,“人生在世,都难免一死。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十日前,我身上的寒毒,便已经复发。每天,只能勉强依靠服用续命药来续命,并且,每天还要忍受寒毒的煎熬。如此,一了百了……”
“云儿,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也绝不允许你有事!”
听着身侧之人如此云淡风轻的诉说自己的生死,祈陌的心,倏然一痛。仿佛,刹那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的抓住了一般。而,脱口的话语,似已然做下了某种决定。
司云出一怔,抬头望去。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痛到麻木的身躯,被祈陌打横抱起。
一刹那,司云出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平静如水的神色,罕见的一慌。同时,快速的推拒起祈陌,“不要,祈陌,不要那样,我不想……”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赫连苍带着解药,连夜赶回了苍国皇宫。
苍国的国都,离陵国的名城,距离并不算太遥远。
曲妃颜独自一个人,负手而立,静站在红光满天的殿内窗边,似乎,在耐心的等候着什么人回来。一袭华贵无比的凤袍,长长的衣摆,摇曳拖拽在身后。待,听到厚沉的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盈盈浅笑,快步迎上前去,欣喜道,“苍,你回来了?”
赫连苍颔首,一袭龙袍染着风雪的冰霜,任由身后的殿门,缓缓合上。
曲妃颜随之取出衣袖下的那一方红色丝帕,为赫连苍细心的拂去黑发与肩膀上的那一层薄薄白雪。将赫连苍微沉凝的神色,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眸光,暗自流转间,宽慰道,“莫要太担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