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苏苏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清晰起来,她盯着南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应该是我先问你吧,现在你是要带我去哪?要杀我的话,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南屏看着她眼底的杀意,微微有些走神。
是啊,他已经失去了杀掉她最好的时机。
在她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个苏苏之前,在他还没有爱上她之前,在他还没有这样痛苦之前,
他就该杀掉她的。
他曾两度对她动手,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匈奴那个雨夜的那一刀,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他失了先机,一招错,满盘皆输。
“是啊,我现在杀不了你了。”
南屏喃喃道,短暂的失神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一把扣住苏苏想要拿取药丸的手。
“你!”
苏苏怒目而视,他的手很用力,苏苏居然没办法挣开。
“你是想要拿这个吗?”说着,南屏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拈起一枚灰白色的丹药,好奇般的任由它在手心打了个转。
“喂喂,这个可不要乱碰啊,弄开了你当心会死在我前头哦。”
“不会的。”
南屏一只手紧握着苏苏,一只手把玩着断浮生的药丸,居然温柔地笑了下,“我吃了解药的。”
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苏用力一挣脱,才从南屏的手里解救出自己已经被捏的通红的手掌。
一边揉着火辣辣的手腕,她扬眉冷声道:“说吧,这是要送我去哪?”
“大秦。”
南屏知道,苏苏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没必要拐弯抹角来询问前因后果。
她只想知道答案,正好这个答案也是他想告诉她的。
“你不怕楚九歌杀了你吗?”
苏苏有些愕然,她想了是不是要把她送去什么地方宰了活埋了软禁了,但还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愣了愣之后,迅速开口,反问道。
南屏是脑子被抽了血吗?
送她去大秦,这是不想活了所以花样自杀吗?
哪知道面前的男子摇了摇头,示意道,“你看看那封信。”
苏苏将信将疑,但是眼见着南屏只是悠闲地望着她丝毫没有解答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小心地拆开信件。
里头是一张简单的黄笺。
字体工整,流畅自在。
但是苏苏看着看着,拿着信的手却开始有些颤抖。
这是她爹爹的字!
宰相苏中正的亲笔信件!
她这具身体跟着苏中正磨了十余年的墨,早已对苏中正的一笔一画都烂熟于心,就是现在的苏苏也不会认错一字一句。
然而这信上写的内容却让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宰相府里。
苏苏面色发白,神情带着一点不可置信的,拿起信,质问道:“这是你干的?”
信里并没有什么坏消息,相反还是一封重要的嘱托信件。‘
嘱托苏苏秘密前去叶荆棘的军队同他商榷大事的信件。
可是这么重要的机密,怎么会落在南屏的手里?
南屏很坦然的接受着苏苏的目光,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很坦然,他甚至很坦然的说了一句话来解答苏苏的疑问猜测与不解。
“既然可以有一个以假乱真的苏苏,那么也可以有第二个。”
话都说成这样了,苏苏心里一沉,随即摇头:“我爹爹是不会信的,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会认不出我来。”
心里还加了一句,何况府里还有师兄在,易容方面没有比师兄更能看出真假的了。
南屏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苏,眼神有些怜悯,有些抱歉。
他的手动了动,抬起来,似乎是想摸摸苏苏的头发,却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抱歉苏苏,早在半年前,萧白卿就为一个我寻到的女子改头换面成了你的样子,我也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教导她模仿你,你记不记得你身边的那个被打死的丫头,太后安排她在你身边,不仅仅是带歪你的心性,更是要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好传达给我,让我来培养出一个,以假乱真的苏苏。”
自从认识南屏以来,他似乎是头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来解释什么。
尽管这解释让她整个人如遭电击。
“娇桃.”
她喃喃着这个久违的名字,这是她在写这本书的时候随手勾画的一个丫头,没想到小小的,毫不起眼的丫头,居然还是个潜伏已久的间谍。
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照顾着吃喝拉撒的一切用度。
那么可想而知,有这么个贴身侍女长期源源不断的情报,山寨版苏苏的行为习惯会相似的有多惊人。
这下完蛋了,苏苏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有了萧白卿的脸,加上行为习惯的模仿,最多她爹也就是心痛心痛女儿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