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声色地看了看钟睿瑶,这一波示威是什么意思?想看她难堪、难受?
“对啊,王爷,王妃亲手给你炖了鸽子汤,大补的。”管家堆着满脸的笑,谄媚道:“王妃真的是贤惠温柔,深识大体。善解人意,锦袖添香。”
会不会拍马|屁?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儿!
云长安现在不能转身走,因为会让人觉得真让她难堪了。但是她使劲挤笑脸也没能挤出来,心情糟糕至极。
她闷闷地抬头望天,小声说:“要下大雨了。”
“早上飘了点小雨,不过风把云吹散了,不会下了。”钟睿瑶看看她,微笑着说道。
云长安掸了掸袖子,轻声说道:“王爷,王妃,下官还要监造繁星宫,告退。”
“慕执事请忙。”钟睿瑶朝她点点头,主动拉住了慕长情的手。
云长安的视线在二人紧握的手上掠过,笑了笑。行,你们长着手,本姑娘看到了!不必故意握给我看。
她抱抱拳,转身就走。穿过前面的小溪就是那几栋小竹楼,她气冲冲地回到竹楼里,只见胖喜正把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鸟衔进来,放到它自己的窝里。窝里已经有了几只小鸟,正张着嘴,嗷嗷地叫。
“你换伙食,准备吃肉了?”她走过去,推了推小鸟脑袋,不满地说道:“太吵了,不许你养。”
胖喜看了她一眼,又飞了出去。
云长安好生气啊,她连只鸟都管不住了!她一怒之下,端着胖喜的窝一起丢到了吊腰楼下。
她不是善良的人,不想费劲帮这些无关的人,无关的鸟。胖喜哪来的劲,连几只鸟都管。
胖喜又衔着一只鸟回来了,看了看它的窝,把小鸟放进去,然后咬着窝窝的边缘,使劲地往旁边干爽的地方拖。
云长安装着没看到,往长廊上一坐,生闷气。
死乌鸦,风|流鬼!骂了半天,她又觉得很郁闷,为什么要为慕长情生这么大的气呢?他本来就和钟睿瑶是夫妻,他牵谁的手与她何干?
轰隆隆,几声雷响,大雨果然噼哩啪啦地浇下来了。
云长安今天看的天气挺准的。
她定了定神,跑下吊脚楼,把胖喜和小窝一起抱回了屋里。小鸟吓到了,啾啾地乱跳。胖喜蹲在一边,温柔地看着小鸟。
云长安抚了抚它的脑袋,轻声说道:“你真是一只善良的小鸟,那些人根本比不上你。”
胖喜的小脑袋歪了歪,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云长安连胖喜的喉咙都治不好,书也丢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在这里磨蹭到什么时候。
她站起来,沮丧地回到桌前,想了想,拿出笔墨开始凭记忆重写军师谋略。前面二十多篇,她已经烂熟于心,并且有自己的想法。
大雨让天色越来越黑,就像泼了墨,世间所有的声音停止了,除了噼噼啪啪地砸在竹楼的顶上的雨声。这种声音像战鼓,又像急急的行军令,让云长安越写越快。在每一篇记录之后,她都慎重地写下了自己的见解,并注明是云家女长安所意。但愿她真能生出几个儿子,把云家兵法传下去。
只有潜心于她钟爱之事,她才会觉得活着如此有趣。
谁能和她一起生儿子呢?
她拧拧眉,放下笔,过去倒茶。
砰……
一枚炒栗子从窗子外丢进来,打到桌上,跳了几下,滚到墨砚边停下。
她飞快地转头看向窗外,只见那白袍人正拎着一兜栗子,戴着白面具,乌亮的瞳里映着雨色,沉静地看着她。
“哇,通缉重犯!”云长安撇撇嘴角,扭过头继续倒茶,倒了两碗。
白袍人从窗子跳进来,把栗子往桌上一丢,坐下来看她写的记录。
“不许看。”云长安猛地一个激灵,飞扑过去,用身子紧紧压住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