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赶上鹏儿为卿叶院亲自挑选家丁,于是,她被挑中,成为卿叶院中一名最平凡不过的侍女。
她叫,穆念奴。
而,自她来到卿叶院这两年中,阿叶从未问过她的姓氏,只习惯唤她小奴。
正如她亦习惯为他燃香,为他梳头,为他泡脚,为他砚墨,为他付出一切。
可,在他心中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入宫为妃的钟离罢……想于此,小奴从回忆中晃过神来,砚墨的手忽然停下了,不觉地垂下脸,微微叹息一声。
这一声轻微的感叹,在宁静的书房中显得分外清晰。
“恩?”躺在摇椅上的阿叶闻着淡淡的熏香气,懒懒地抬起脸,眯着眼睛望向小奴,“不开心?”
小奴一怔,紧着回笑道:“啊……没有,小奴是在想,这都快吃饭的时候了,灵儿小姐跟秦大人去给您求药,怎还没回呢。”
“唔……”阿叶将书卷放下,伸了个懒腰,悠然走到窗前,听得院下传出一阵熟悉的嬉闹声,回头朝小奴淡淡一笑,“回来了。”
果然,没待多久,便听见廊下灵儿急切而欢快的呼喊声:“哥!”
“在书房。”阿叶随口应了一声。
灵儿和秦月推门而进,灵儿俏皮地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截青色的药草,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哥你看,这是我跟秦月去松山找王神医要的‘茗露’,专治内伤的,保证药到病除。”
阿叶接过‘茗露’随意地看了一眼,只对灵儿笑了笑,便转头望向秦月,“王神医何时来的京都?”
秦月掐指算了算,方才开口回道:“要说准时日我也摸不清,不过据我所知,王神医此番来京约莫有个小半年了。”
阿叶回到摇椅上懒洋洋地荡着身子,手中悠哉地捏着那棵“茗露”,散淡的目光中透出些许玩味,“这就怪了,王神医曾在江淮救过韩娘娘一命,听说‘那男人’邀他入京为官,他以‘曾立重誓,不入京门’为由,谢绝了此番官事……如今,他怎又无端进京了呢?”
秦月摇摇头,应道:“这我便不知了。”说与此,又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说阿叶,我让你帮着查‘晨王’的案子,究竟怎样了啊,近来都没听你提过。”
阿叶淡淡一笑,“差不多了,晨王的尸体不知所踪,或许……是他自己走掉的呢。”
秦月和灵儿面面相觑,须臾,问道:“何出此言?”
阿叶微微蹙眉轻咳一声,瞬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重新浮起一丝淡笑:“这事儿你莫急,近来变故甚多,我只让鹏儿去查了一番,怀疑晨王其实是诈死。可究竟晨王府出了何事,还待证实……恩,秦兄弟是怎得知王神医来了京都呢?”阿叶又将话扯回王神医一事上。
秦月在榻上坐下,随口饮着清茶,道:“我与王神医算是旧识,不过许久未写过书信了,前些日子忽然收到他的字文,方才得知他自江淮辗转来了京都。”
阿叶“恩”了一声,眼睛懒懒地闭上,“那,王神医可识得那故去的晨王?”
秦月先是一怔,随后便理所当然地应道:“认识啊……”
阿叶微微颔首,转眼望着灵儿道:“灵儿,王神医该告诉你熬药的法子了吧?”
灵儿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张字条,歪头看向小奴,“走,咱们先上街,按着王神医开的这方子买些配药。”说着,便拉着小奴一并出了书房。
眼见两个姑娘走远了,阿叶才捂着胸口沉声咳嗽起来,随后微微喘息着对秦月笑了笑:“那个狗头将军估计是用了十成内力,我打他们却只用三成……真跟我有仇啊,巴不得我死似的。”
秦月看着阿叶强颜的微笑,脸色却如纸般苍白,小心地问道:“不是用药了,怎不见好?”
“无碍。”他假意没事的摇摇头,继续悠哉地躺在摇椅上。
“怎不等伤势好些了再回卿叶院呢?听鹏儿说,你们的师兄弟医术也挺精湛吧。”
阿叶迟疑了一下,随即应道:“恩,当时……等不得。”
秦月不解,“怎等不得?”
书房中一阵静默。
熏香之气弥漫。
他在炉火上暖着手,待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念道:“小奴因我而受刑,所以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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