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那包袱中竟有一件战衣,而那衣袖上,还绣着一个“叶”字。
他们是晨王的兵卒,是叛军。
阿叶不动声色地放回战衣,眉头深锁,万千不解浮上心头。
若是在食物中下毒,或多或少都会在包袱的布屑上留下些把柄的,查不到……那他体内的毒又怎么解释呢?
阿叶摘下天蚕手套,随意地拿起瓷碗,却不小心碰了些碗中的尸血,而后猛地缩回了手,怔怔地看着桌案上的瓷碗。
手会疼?
他脑中灵光一闪,紧地用清水洗净了手,又重新戴上天蚕手套,朝几人唤道:“帮忙找根鱼骨。”
“鱼骨?这里哪会有鱼骨……”
正当几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忽听得木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小奴缓缓踏步而进,望着阿叶,将手中的小瓷盆微微举了举,浅浅一笑,道:“鱼骨来了。”
阿叶笑了笑,接过那盆子,应道:“瞧这样儿,今晚有鱼汤吃了。”
小奴收起笑容,听他一声声刻意压抑的喘息,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脸色,回道:“不止是鱼汤,还有冬瓜清羹,恩……”说到此,她微微顿了顿,而后附上阿叶的耳边,小声道,“还有药汤要吃呢。”
阿叶心里一惊,定定地看着小奴——不可能,此事连鹏儿都不知道的。
小奴不再应话,转过身子将木门大敞开,斜雨飞溅进来,那几位死者的兄弟纷纷躲开,抱怨道:“开门作甚,雨水会溅进来的,你这笨丫头!”
屋子里阴腐的气息少了许多,屋外清新的雨香涌进来,阿叶觉得舒畅了许多,他看着小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
小奴亦随之点头:“叶主人,我本是想扔这些腥物来的,赶巧儿在外头听见您说要用,那便快些验尸罢,切莫在这里待得太久……小奴回去等您用饭。”
她如此说着,便轻身退下了。
阿叶看着她走远,从那盆中捏起一根鱼骨,浸到瓷碗血水里,过了稍许,又用针挑出来,攥在手里蹂躏,淡然一笑,“果真如此。”
他回过身来,望着那几人问道:“死者生前有没有含草叶,或是用草叶作哨子吹曲儿的习惯?”
几人大惊失色,慌张答道:“是啊,大哥时常将草叶含在嘴里玩,还喜欢用草叶吹小曲儿的。”
阿叶点点头,摘下天蚕手套,又将验尸刀上的血迹洗净,拭干,收于囊中,深深呼出一口气,解释道:“死者死于毒蚀蛇之毒,这毒的发作时间为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在他死前一个时辰,天还未下雨,若我猜测不错,你们定是赶路累了,在野地休息来着,对罢。”
几人纷纷点头,回道:“确是如此。”
阿叶听罢继续道:“死者在休息之时,含了草叶,而这草叶上应该沾有毒蚀蛇之毒液,如此一来,一个时辰之后,诸位恰巧赶到河边,于是……他便毒发身亡。”
“什么毒蛇,你怎么知道是毒蛇害的?”众人不解,愤然质问。
阿叶将鱼骨递给他们,淡淡一笑:“毒蚀蛇是有名的剧毒蛇,它爬行时会散出毒液,这种毒液极为不同,若被人食,一个时辰之后便会毒发身亡不说,且会将人血慢慢变酸。方才我将鱼骨放入死者的血水中浸泡,鱼骨很快就软了,这足以说明是毒蚀蛇之毒。”
许是因说的话过多了,阿叶的呼吸更为急促起来,他忍着不适,勉强撑住身子,道出最后一话:“诸位,死者身亡,该是一场……一场意外。”
此话说罢,再无人应声,整间屋子悲穆之感四起。
一片静默。
阿叶无奈地摇摇头,撑起伞来,只身走入雨帘之中,浓重的呼吸声乱了江南的宁静。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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