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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夜朦胧。
飘忽的烛光下,阿叶伏案提笔,略略想了稍许,勾起嘴角笑了下,在白纸上书下龙飞凤舞地几个字。
写罢,阿叶搁下笔,懒懒地支起身子,推开后窗,望着窗外,只见江南月下,梧桐生得正盛。
他缓缓地朝外伸出手,又挑了一会儿,终于认准了一片,一个回旋飞身,从窗口跃出,腾到了树干上,轻轻一掐,那青绿的梧桐叶子便到了手心。
小奴进房之时正巧看到阿叶跳出窗子的一幕,她心下不解,赶忙将头探出去望,只见阿叶正悠闲地坐在梧桐树上,手里把玩着那片刚刚摘下的绿叶子。
小奴仰起脸,看着阿叶在月光下不羁的笑颜,树影将他清瘦的脸颊映得斑斑驳驳。
“叶主人,您怎上树了?”
阿叶闻声垂眼,示意小奴让开窗口,而后便跳下树来,回到房里将窗子轻掩,对小奴扬了扬手,道:“寄一片江南桐叶。”
小奴的目光之中依旧透出不解,却也不再追问了,只把鱼汤放到一旁,轻声道:“您的旧疾未去,这清汤中添了些药,喝了许会舒服一些。”
阿叶随口“恩”了一声,望她清澈的双眸,淡淡一笑,“我没事了,早些去睡罢,王夫人虽是盛情,但这差事一日不清,我心头疑惑便一日不解,咱们明早便启程,”说到此顿了顿,笑容中忽而露出几分狡黠,“那个朝夕公子……还没走呢?”
小奴的脸色亦是无奈,“恩,没走呢,就在河边儿坐着,要不小奴请他进来罢,王夫人也说来着。”
阿叶摇摇头,坐在桌案旁,将方才摘得的桐叶装入信封之中,又执起笔来,一边继续写字一边戏谑般应道:“方才给敬酒他不吃,如今只能吃罚酒了……你去睡罢,我再耗耗他。”
小奴念朝夕曾帮过自己,听阿叶这话便稍稍有了些迟疑,犹豫一阵,终还是应了一声“是”,退步离去。
原,自阿叶傍晚与小奴回到木屋,朝夕便一直跟着他们,眼见天色已晚,这木屋之中已没有空房,河间小筑又久无人居,一直没有收拾,王夫人请朝夕在此地入住,不过是要与阿叶同住一间睡房才行,朝夕自是对阿叶不屑一顾,二话不说便拂袖而去,如此就有了……他独自坐在河边吹冷风的一幕。
其实,这也正称了阿叶的意。
阿叶的私心显而易见——他想借此逼走朝夕,只不过如今来看,比较困难罢了。
他目送小奴走出房,淡望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目光忽生出一丝锐利,攥紧了手中之笔,喃喃道:“傻丫头,难道还没看出来那家伙是喜欢你的么……”
轻叹一声,继而伏案为鹏儿接着撰写那封“家书”。
更声响过,依稀听到窗外的虫鸣。
待阿叶写完信件之时已是困倦不堪,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朝床榻挪着步子,忽听得“哐啷”一声,阿叶寻着声响歪头看去,只见一人灵巧地翻过窗子,直直跳进了自己的屋子。
当看清来者面目之后,阿叶的倦意一时全无,只散漫地抱着胸,皮笑肉不笑:“诶,有门你不走,翻什么窗子?”
朝夕得意地笑,自顾自地在床榻上悠哉地躺下,挑衅般应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想逼我离开,可我就偏不上当,我还就跟定你了,除非那丫头愿意随我走,若不然你上哪我就跟到哪,整不死你……”说着又假意招呼阿叶,“你不是要睡了,还不快过来?”
阿叶无奈地蹙起眉头,禁不住将那赖在自己床榻上不走的朝夕细细打量了一番,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原来,还有比自己更损的人。
那么,离开渡河木屋之后日子,不用说,自是由阿叶、小奴两人,变成了阿叶、小奴还有“跟屁虫朝夕”这三个人。
江南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将心思收回来,话说到署都卿叶院这边,又是一个清风暖阳的午后,漠二殿下正笑看鹏儿惊人的吃相,鹏儿惬意地窝在院落座椅上,不迭地往嘴里塞着花糕。
如今阿叶虽不在,厨娘却仍是按照习惯每日都做些花糕呈上去,鹏儿便连着阿叶那份一块吃了。
恰在此时有侍仆来报,道是驿站有书信送至,鹏儿挽起袖子随手抹了抹下巴的残渣,嘴里嚼着的花糕还没咽下去,便鼓着腮帮子地冲漠良咧嘴一笑:“定是那懒鬼来的信儿,漠良大哥坐着,我去瞧瞧。”
话说罢,鹏儿便起身离去,将驿使迎进了正堂。
小小地招待了驿使一番,待他走后,鹏儿便一脸迫不及待地将信拆开,这信封大得出奇,他正奇怪阿叶为何要用这么大的信封,一个不留神儿,竟见着一片青嫩的梧桐叶从中滑了下来,飘飘悠悠地落到桌案之上。
恍然明了……原来是为了带上这片叶子。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片叶子,放到眼前细细一看,心领神会地笑了一笑:“呵,懒鬼,小时候玩儿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