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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乡渡河的故事就是这么结束的。
阿叶醒过来时,已经躺在自己软绵绵的床榻上了,枕边放着的,是小奴从前亲手为自己编织的连心结。
他默默一叹,倦倦地闭上了眼。
——真是遗憾啊,到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下去。
话分两头,小奴一路寻找着阿叶,终于无处可去,还是来到了淮乡渡河。
他们一直都在错过。
小奴就如阿叶当日一样,抱着希望,敲响了木屋的房门。
在房内许久无人回应之后,她转头望见了河岸边垂钓的老人,又问出了许多天前,阿叶来到此地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前辈啊,您时常来这儿钓鱼吗?”
“恩,这儿的水好,鱼儿多。”老人的回答一如从前。
“住在这儿的王夫人不在啊?”
“许是出门了罢。”老人连头也没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河水,似是唯恐鱼儿溜走。
“那请问,您可有见过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经过啊?他头发黑黑的,一身红衣裳……”
老人听罢此话,终于微微歪过头来,开始打量小奴:她一身的蓝纱素衣,十七八岁的年纪,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很漂亮。
——倒很像是许多天前,那个年轻人口中描述的姑娘啊。
老人慈祥一笑,“红衣裳的没瞧见,但在半月之前,倒是有两个年轻男子经过,还跟我打听人来着,他们其中一个身穿青衫,另一个似是身体不大好的样子,穿了一身厚厚的雪缎子长袄,说起话来很温和。”
小奴垂目细细思量了一番,鹏儿少爷平日里喜欢穿青衫,但是……雪缎子长袄,白色的,从未见叶主人穿过啊,到底是不是他们呢?
小奴想罢便挨着老人坐了下来,“劳烦您回想一下,他们有没有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呢,比如……有没有叫对方的名字?”
老人很认真的回想起来,待了许久,才略有迟疑地应道,“名字嘛,还真没往耳朵里听,不过似乎,那穿青衣裳的,管另一个穿长袄的叫……”
“叫什么?”小奴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人摇摇头,神色迷茫起来,“叫什么来着,你待我再想想。”
小奴眼巴巴地看着老人,“恩,您想,仔细想想!”
如此又待了许久,老人忽然一拍脑门,笑吟吟应道,“想起来了,叫他——懒鬼。”
小奴心里一喜,“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呼道,“真是叶主人!”
这声把老人吓了一跳,老人赶紧将手指抵在唇边,“嘘——小声点,别惊了我的鱼儿啊,你这小丫头片子。”
小奴连连点头,重新坐下来,一脸欢喜地问道,“前辈,您知道他们上哪去了吗?”
老人摇摇头,“那日风挺大的,他们似乎也在找你呢,就那个穿长袄的年轻人,我看得出来,他身体很糟糕,可就是一直在门边儿上坐着不肯走啊,另外那个年轻人就一直陪着他,整整待了一天,后来我收拾鱼竿子回家了,他们还在一直等着,不知何时走的。”
小奴一听又开始着急了,“您真的不知他们往哪走了吗?”
老人又想了一番,而后应道,“他们是从淮乡渡船来的,若是走了,该也是往对岸去了罢,你不如去那儿打听打听。”
小奴感激的朝老人拜了一拜,“前辈,真是谢谢您了。”
老人慈爱地笑了笑,猛地将线一收,一条又肥又大的鱼儿上了钩。
“哎……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让我老头子钓上你了,收网,回家喽。”
——老人的笑声很纯粹,很舒心。
于是小奴也对他浅浅一笑,而后接着踏上了寻找阿叶的路途。
……
渐渐入冬。
被朔军占领的京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朔军攻占皇宫之后,刺杀了署国皇帝,连同后宫娘娘,婢女,太监在内的五千人,囚禁的囚禁,处死的处死,大署皇宫就此成了一座空城。
而占据南方势力的晨王,从乱臣贼子摇身一变,此刻居然成了署国抗击入侵的大英雄,与朔军顽强奋战,两军相交,势均力敌。
再话说昔日在署京传扬一时的卿叶院,侍仆全在兵变之前被赶了出去,而在这之后,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负伤逃走,总归是空了好一阵子,后来也不知怎的,听说似是得了朔国刘将军的允许,朝夕军师竟带着署国的涵楚公主,钟离贵妃住了进去。
朝夕曾经最不敢涉足的地方,便是这卿叶院,但是今日,他却在一番犹豫之下终于下定决心,搬了进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
知是何原因,总是觉得这里空着,太可惜了。
或许这里的主人还能回来也不一定呢,就为他暂时看管一下好了。
只要在战场上赢了我,你就可以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