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过面了么?”
“咱们虽然和他走了一路,但我始终带着浅露,垂着面纱,甚所以他一定不认得我。虽然我们说过话,不过我只要把声音弄浑了,想来他也听不出——当然我也不能扮成你,毕竟一路上都是你和他打交道,一下就穿帮了……”
“原来是这样,小姐真是好算计。”
……
时间回到现在。
沈晚月指了指身后的女尼:“这位是静慈庵的心缘大师。小姐让我来派东西的,快把箱子打开。”
“哦,哦。”
梁铮依言打开箱子,沈晚月从中取出一套僧衣,交到身后的女尼手上:“这里一共三十六套衣帽,那里面是一点香烛,我这还有五百两银票,都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
“阿弥陀佛。”心缘双手合十,“姑娘真是太客气了。”
“这也不当得什么。”沈晚月无所谓地摆摆手,再次俏生生地转过头,带着点紧张地望着梁铮,“你还没告诉我,刚刚在看什么呢。”
对于自己的容貌,沈晚月有着绝对的信心。
在沈府门口的时候,她曾经和梁铮匆匆打过照面,当时梁铮的眼神她还清楚地记得:震撼、惊艳……这和家里那些男性的仆役小厮们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候的反应一样。
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
所以要扮成丫鬟茜紫来见自己的未婚夫,就是想看看梁铮在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要知道在古代,丫鬟是主人的私有物,梁铮既已和沈晚月定亲,也就算“茜紫”的半个主人,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儿,向老婆要一个丫鬟通房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
“倘若他真是传闻中的纨绔恶少,肯定会露出贪婪的眼神吧?”沈晚月这样想着。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梁铮的眼神中有惊奇,有欣赏,却没有一点猪哥似的的反应。
这不由得让她又惊又喜——看来传闻果然有误,自己的夫君并不是那种人!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尽管二人说话不多,然而梁铮的记忆力极好,加上沈晚月长的太像李真真,是以梁铮早已把她的音容笑貌印在了自己的心里,从她说第一字起,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茜紫吗……
原来自己的未婚妻还有COS自家丫鬟的嗜好啊……
梁铮微微一笑,当下也不说破,只道:“我在看这幅壁画。”
“壁画?”沈晚月好奇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唔,这一幅画的是《飞天》,就画工来说,的确是妙笔生花,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怎么你就看得那么仔细,连身后来人了都不知道?”
“我不是说这个。”梁铮打断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这里所有的壁画都有题诗,独独这一幅没有。”
沈晚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圈……
还真是这样。
“心缘师太,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扭过头,眼波流转,对着身后的女尼不解地问道。
“阿弥陀佛,这幅画是新裱上去的,还没来得及请人题诗呢。”心缘微笑着回答。
“是这样……”沈晚月想了想,对着梁铮笑道,“那不如由你来题吧,怎么样?”
梁铮没有应声,却抬头看了看心缘。
心缘笑道:“既然沈……茜紫姑娘觉得好,贫尼自然没有异议的。”说着,一面命人取来文墨。
梁铮这才告罪提起笔,却不看画,只拿眼睛瞅着沈晚月。片刻之后,才抬手写道:
人若春花形如燕,
长袖翩翩舞人间。
两句一出,沈晚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连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们的心缘也是攸地变了脸色。
《飞天》画的飞神,是佛教天人和道教羽人融合为一,肋不生翅,身不披羽、既无祥云,又无圆光、借云而不依云,却衣袂飘飘,彩带飞舞,而凌空翱翔,翾风回雪。
梁铮的两句,犹如画龙点睛,怎能不令人拍案叫绝。
然而写到这里,他却不由自主地住了笔,只是愣愣地看着壁画。
人若春花形如燕,长袖翩翩舞人间……
遥想在现代的时候,那场迎新晚会上,自己和李真真琴箫合奏,当时身边伴舞的,也是羽衣蹁跹,流苏如画……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却已相隔百年。
“还有两句呢?”沈晚月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梁铮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提笔写道:
美女都付东流水,唯我西子胜飞天。
这下沈晚月的脸“腾”地就红了,只是眼神反而却比刚才更亮了,并且还多了一层无可言传的味道。烛光在她富有光泽的肌肤上折射出来,仿佛为她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她是绝顶聪明的女子,这“西子”=“茜紫”的意思,又如何看不出来?
心缘反倒是没看出来,只是不住地点头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