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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璐璐在外面看到他这样失魂散魂般的样子,恨意在胸腔里乱窜,她跑进去,冷冷看了一眼血泊里奄奄一息的许知秋一眼,连拖带拉地把宋以南扶出来。
宋以南出来后顿时无力地蹲下身去。
恨了她那么久,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应该要高兴的,终于摆脱她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在看到她一身是血时,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一直到现在,都还像没有缓过劲来,而且,他感到了害怕。
他在担心她?
为什么会担心?
她改变了他所有的人生轨道,骗他那么深,还有母亲的死,全都是她啊。
韩璐璐想去手术室里打探情况,但碍于医院规定,不能随便插手其他主刀医生的手术。
而且,许知秋也是医生,她一心寻死,那一刀下去,十之八九活不成了。
这样想着她安下心来,满心里涌起得意和喜悦,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以后她只要安心当她的宋太太就行!
想想就觉得激动,她按捺住心跳,走到宋以南身边,柔情款款:“南哥,你现在终于摆脱了,以后再也不用跟你不爱的人煎熬了,我依然爱你,从来没有变过,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宋以南缓缓抬起头,脑海里又浮现出从她嘴里听到的那句‘贱人’。
突然,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她似乎跟他以前所认识的韩璐璐有些不一样。
他嗓音沙哑:“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韩璐璐脸色一僵,随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可是她一直陷害我,还拆散了我和你,就算以前有情分,现在也被什么都被她弄没了。”
宋以南却依然死盯着她,眼神锐利:“你不是快要死了,除非换子宫才能救活?”
她心里慌乱起来,刚才她一心想看许知秋死了没有,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不过还好她是医生,很快找到一个理由:“医生又给我查了查,说其实是子宫残留,刚才他已经把坏死的部分吸出来,现在我已经好多了。”
宋以南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分明把自己当傻子在耍,他不由冷笑:“现在不会死了?”
韩璐璐尴尬地摇头:“不会了,幸好老天怜悯。”
“是吗?”宋以南俊容上满是怀疑,但他现在没查到证据,所以也没有再深问下去。
但许知秋说过的话却开始像电影画面一样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
——不是我!是她自己拿刀子捅的自己,跟我无关,我凭什么把子宫给她?
——宋以南,这个女人,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你,我家人没有绑架过她,是她贪图我家的钱,和我哥在一起,她为我哥流产弄摘了子宫,她现在看你有钱了才想又和你在一起,她杀了你妈,现在还要杀掉我们的孩子,要拿我的子宫,你现在,还要摘我的子宫给她吗?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她们俩,谁在说谎,谁在骗他?
……
接触到宋以南越来越冰冷凌厉的审视目光,韩璐璐心都在陡,但她死死握着拳,告诉自己没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要里面的许知秋一死,他就不会再怀疑,毕竟,他曾经一直爱着自己,他不会变的。
手术已经做了五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却还紧闭着,一丝动静都没有。
宋以南再也熬不住,一颗心都似煎熬得风干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开手术室的门。
没想到,里面除了刚才的主刀医生,其他再没有任何人。
而令人心惊肉跳的染满血的手术台上,也是空空如也。
宋以南只觉得整个人都似空空了一样,倏地一把扯起医生的衣襟,咬牙问:“人呢?我妻子人呢?”
“你放开我!”医生冷凝着脸,瞪着宋以南,愤愤不平道:“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丈夫?她怀了孕,你还要摘掉她的子宫,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都不配为人!她孩子没了,子宫被捅得七零八落,就算你追回来,也可能都是一个尸体,她不可能再给你心上人一颗健康的子宫,你们就彻底死了这颗心!”
宋以南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死死揪着他,狰狞地咆哮:“我问你,她人呢?!”
医生与他怒目对视,几秒回答:“是我从侧门放走了她,我劝你,也别找了,就算找回来,依许医生受伤的程度,她也活不多久了。”
宋以南猛地扔开医生,朝手术室另外一扇门疾奔出去。
他在医院里一层一层地找,又跑出医院,到街上找,到处都再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站在大马路上,他上气不接下气,胸膛剧烈起伏。
从刚才看到那张空着的手术台起,他便感觉自己心里像被什么给戳了个洞,空落得发疼。
路上行人匆匆,个个都好奇地看他,他全然不觉。
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