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大喊:“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出去,我是男孩子,这个家以后都是我的,没你的份,只能是我叫你出去。”
邵一点气得肺痛,尤其是想到邵茁阳迈入青春期后,那副惹是生非,毁姐不倦的祸害样,气更不打一处来。
她不想再和邵茁阳掰扯,仗着身高优势,抢过邵茁阳手中抢过钥匙,再次褥着邵茁阳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
世界并未就此清净,不到三秒,门外就响起邵茁阳杀猪似的干嚎声。
“妈,邵一点打我!”
张丽芬迅速赶到战场,将她的门拍得震天响,“邵一点,你是要造反了呀,快给老子开门。”
邵一点坐在座椅上,苦笑了一声,又是一出闹剧。
这日子,她都不知道从前是怎么忍气吞声熬过来的。
她苦中作乐,默默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邵一点,你真牛!
门外的张丽芬已经拿起铁凳子,一边哐哐哐地砸门,一边开启了国骂模式。
方才唠嗑的邻居,听张丽芬的骂街模式,耳朵都起了茧,早就拧着小板凳回去了。这里的人大多活得浑浑噩噩,都各扫门前雪,哪有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
邵一点扯了两坨卫生纸,塞进了耳朵里,打定了主意——
你敲你的,我就是不开门!
这种大义凛然的心态,并没有持续两分钟,便偃了旗息了鼓。
邵一点房间又窄又小,冬冷夏热,但胜在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从她的那扇窗户望出去,恰好可以看到鹿青鹿十号的大门。
穿着黑T,迷彩短裤的祁天推门走了出来,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一颗点燃的烟,坐在了门口台阶上,一条长腿伸直一条曲起。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挑了挑眉,薄唇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来。。
上一世,邵一点对祁天的了解知之甚少,但也知道,这是他生气时惯有的表情,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你再踏进他禁区一分,他绝对不会客气一丁点。
祁天狠狠将手机掼在地上,随后将烟放入口中,狠狠吸了一口,又吐出。
缭绕烟雾里,他微眯起眼,眼尾朝下耷拉着,显出点少见的迷茫。
张丽芬还在砸门骂人,声音也越来越大。
邵一点怕祁天会听到,忙将门打开。
张丽芬抡着门的椅子,收回不及,迎面朝着邵一点脑门砸来。邵一点歪过头,躲开了,一条椅腿还是砸在了邵一点的右肩上。
顿时,痛得整条胳膊都麻了,冷汗也冒了出来,可她依然倔强地盯着张丽芬低声哀求:“求求你,别闹了。”
她不想让祁天,见到她不堪的一面。
张丽芬冷笑道:“你真是翅膀硬了,我他妈忍着痛生下你这个东西,还不如生一只狗。”
邵茁阳洋洋得意地鹦鹉学舌,“你还不如一只狗。”
“文明点。”邵一点说:“你儿子跟着你学坏了。”
“跟着我学坏了?你他妈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儿子我爱怎么教,就怎么教。男人不说脏话,还算男人吗!”
张丽芬越骂越起劲,大有豁出一张脸皮不要的架势,应该说,她从没将脸放在心上过。对她而言,只要不能换钱的东西,都可以抛却。
邵一点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门口台阶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个残灭的烟头。想必祁天已经回屋去了,邵一点松了口气,也不打算要脸了。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她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了十八年,当然知道攻克恶人的办法只有一条,她不要脸,你比她更不要脸,她恶,你比她更恶。
张丽芬气得双眼赤红,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扇邵一点耳光。邵一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妈,”邵一点低声说,“我还没满十八岁。”
“……什么?”张丽芬显然没有明白意思。
“《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二章第十条,禁止对未成年人实施家庭暴力,禁止虐待、遗弃未成年人,禁止溺婴和其他残害婴儿的为,不得歧视女性未成年人或者有残疾的未成年人。”
上一世,邵一点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学业了。她心中始终有一道阴霾,不能救自己,却可以救那些和她命运相同的人。
工作间隙,她开始自学了一些法律条文。
尤其是刚刚念出的那一条,其中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里。
“所以,你以前,以及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家暴行为,是犯法的,我可以起诉你。”
祁天站在邵家打开的门口,眯眼瞧着邵一点。
她和舅舅说的软弱形象一点都不像。
他挂断那通来自A市的电话后,就听到了张丽芬的骂街声。
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看到张丽芬提着椅子朝邵一点身上抡时,他还是忍不了了,扔下烟头走了过来。
望着邵一点镇静又缓慢地说出一长串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