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上笑容,此刻他却摆出一张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黑脸。
可能是他的面相太凶了,方才还闹闹腾腾的女生一下噤了声,乖乖走进了包间里。
那拘束的样子,不像是进KTV唱歌,而是进考场。
直到音乐响起,这种沉闷感才一扫而空,几个女生争相恐后地吼起了《死了都要爱》开嗓,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哪怕隔着厚重的隔音门,邵一点耳朵都一跳一跳的痛。
“你们认识啊?”邵一点揉着耳朵问。
刚刚周一诺在布果盘酒水的时候,邵一点发现有女生拿出手机偷偷拍他。
“管你什么事?”
站得笔直的男生,皱着眉看过来,“不该管的事就别管,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给我添麻烦就好了。”
邵一点虽然是第一次在KTV工作,但是刚才的工作一直没出什么纰漏,她不知道何来“添麻烦”之说。
她有些生气,一会儿暗忖这个周一诺脾气太暴躁了,以后还是要接触为妙,一会儿又在想里面的女生是不是有他前女友之类的,前任相见分外眼红,所以脾气才这么暴躁。
十点钟,邵一点下班时,13号包间里的人还在唱,周一诺周六要上到凌晨才下班。
走时,邵一点同他打了个招呼:“那个我先走了,明天见。”
周一诺盯了她一眼,还是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没有说话。
等到邵一点走远了,才嗤笑着说了一句:“二中的人,一个个都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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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一点换好衣服走出KTV,深深吸了一口夜里的清透空气,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Ktv里逼闷的空气,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晚上邵一点都觉得有无数小人在自己脑袋里蹦迪。
周六晚上,街上人很多。她准备走回去。
“叮铃”。
自行车铃声响起。
邵一点回头,只见祁天跨在自行车上,单腿撑着地。
他对邵一点笑了笑说:“小结巴,再来五瓶啤酒。”
这是今晚上13号包间那五个女孩子最常说的话。不过她们说的是,“服务员,再来五瓶啤酒。”
那几个女生,看样子不敢指使周一诺,憋着劲儿一直叫她。
邵一点进进出出跑了好几趟,一面感慨这些女孩子喝酒还真厉害,一面又偷偷观察着周一诺,越发觉得这群女生,肯定和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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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感想如何?”
夜风清爽怡人,祁天问坐在后座的邵一点。
“挺好的。”
“那和你一起那个男生呢。”
邵一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还好吧,话不多,感觉挺难相处的。”
“难相处,就少和他相处。”祁天说。
“好。”下意识应了,反应过来又问:“为什么啊?”
“他是技校的。”
“……应该不会有事吧,技校不是人人都和那群小流氓一样。”
在邵一点看来,周一诺虽然不好相处,但身上并没有那种混混的气质。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祁天不想说那个人了,他转开了话题,“小结巴,你发现没有,只要你不看我的脸,说话就很顺畅。”
“啊,有、有吗?”
祁天笑了,“我觉得还要加一条,应该是你没有觉得在和我说话,或是心思没有放在我身上的时候,说话就很顺畅。”
“是、是吗?”
“好久我们训练一下试试。”
祁天将邵一点送到学校门口,已经十点半了。
从二中回鹿青巷骑车还要二十多分钟。
“祁、祁天,麻烦你了,以后你不用等、等我了。”邵一点很不好意思。
祁天犹豫了一秒,爽快的回:“好。”
他潇洒地朝邵一点摆了摆手,“快进去吧,我回去了。”
看着祁天蹬着单车消失在晚灯摇晃的夜色里,邵一点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明明是他让祁天不用等她的,听到祁天肯定的回答,她竟然有些失落。
哎,邵一点你真的是……
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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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祁天果然没有来接她。
邵一点在站牌下等了一会儿,公交车过去了好几辆,直到时间要来不及了,她才匆匆忙忙跳上了一辆车。
周日,KTV的人比昨晚更多了。
不过KTV的工作,比起以前在面馆冷饮店之类的地方工作,清闲得多,就是一直笔直地站着,小腿绷得有些累。
周一诺的脾气是挺不好的,对着她总没个好脸色,邵一点都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什么。
不过两次接触下来,邵一点知道为什么周一诺那么难搞的脾气,老板还要用他了。
他那张脸还长得过去。
定13-16包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