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泄了一口气。
“你那边怎么样了?”周明岑问。
“还好,我自己能处理好,”祁天淡淡地说,“我这事你不要告诉小结巴,帮我照顾好她。”
“这还用你说!”祁天什么情况都不说,这让周明岑很窝火。根本没注意到祁天说的是“帮我”,如果注意到了,铁不定又要窜火——你谁啊,邵一点怎么就成你的了。
祁天说他自己能解决,他他妈一个未成年人,没背景没权利,哪怕是为人出头,但是打得邵军那个老鳖孙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醒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怎么自己解决?
周明岑就觉得祁天是在诓他。
周明岑还想说点什么,祁天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昨天还觉得祁天这人还挺不错的,这么一通电话又让周明岑觉得祁天真的是个莽汉,不掂量实际情况,只知道瞎逞能。
晚上的时候,周家让保姆送了松茸猪蹄汤来医院,邵一点没有吃一点又没胃口了。周明岑想劝她几句,一天没吃饭了多吃点,不然晚上该饿了。看到她蔫了吧唧的样子,将汤又收了起来。反正医院人性化有微波炉,晚上饿了,再热热。
“明岑,我还有多久才能出院啊?”邵一点问,又睡了一下午,精神好多了。
“看情况,最少一周吧。”周明岑收拾好保温桶,回过头看着她,“你问这个干嘛?”
“那赶不上运动会了吧。”邵一点还挂记着她是篮球队的一员,大家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她突然缺席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你别想着篮球队了,你本来就是替补队员,少你一个不少,退一万步讲,即使你提前出院了,你这个状况,怕是和别人身体冲撞一下,都能把脑花撞散了。”
邵一点没再说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周明岑去卫生间潦草在抹了一肚子跌打损伤药后,带着一身药味坐在小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翻到顾维琪的朋友圈,是一条莫名其妙的四字成语“牵肠挂肚”,下面配了一张最新的自拍照。
习惯性的点了个赞,但一寻思反应过来,这条四字成语铁定是说的祁天那猴儿吧,又愤愤地取消了赞,不一会儿,他的消息框就闪动了起来。
黑白两端:【在吗?】
是顾维琪。
这还是顾维琪第一次主动找他,以往都是他发一些意味不明的笑话给她,顾维琪有时候回她一个“哈哈哈”,有时候干脆不回。
周明岑刚打出一个在,还没发出去,顾维琪的消息又发出来了。
黑白两端:【周明岑,你知道祁天去哪儿了吗?】
愣愣地盯了这句话两秒,周明岑删了那个在字,不爽地回了一个: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黑白两端:【那你问问邵一点?】
周明岑删删减减地打了好几遍字,抬起头看了邵一点一眼,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望着他,表情有些难看。
被那表情看得一哆嗦,那眼神让他觉得邵一点知道他在和顾维琪聊天。手下一抖,按着了屏幕。
他看也不看锁了手机,揣进衣兜里,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邵一点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我想……上厕所。”
周明岑愣了,虽然说他和邵一点感情挺好的,但是如今邵一点行动不便,让他带她去厕所,他确实也有点窘迫。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邵一点又说:“你帮我叫个护士吧。”
周明岑如获大赦,跌跌撞撞地要去护士站,门被推开了,他没有防备,门框重重砸在他鼻梁上。
“嗷呜。”周明岑惨叫一声,蹲下身捂住了鼻子。
艾雪探入半个头。
周明岑斜眼盯着她,“你他妈是谁啊?”
艾雪耸了耸肩,“我他妈是一点点的朋友。”
艾雪来了,正好帮邵一点解决了窘迫,周明岑护士站也不用去了,气呼呼地对着楼梯上的镜子,左右观察他脸上唯一没有被肥肉挤平的高挺鼻梁。
磨蹭了一会儿,才想起顾维琪,他靠在镜子上急忙掏出手机,摁亮手机,看清对话框的一瞬,他几乎要窒息了。
黑白两端:【那你问问邵一点?】
江城第一帅:【滚】
病房里,传来窃窃的说话声。
艾雪带了一篮子水果来,正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她削皮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经常做,削到底,皮都没有断。
她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牙签插着,拿了一个给邵一点。
“谢谢。”邵一点没什么胃口,还是接过了,双手捧着,松鼠一一样小口小口地啃着。
“谢什么谢啊,我们可是朋友。”艾雪头发长出了不少,从贴着头的青皮变成了毛绒绒的板寸,其他女生留这个发型肯定不好看,但艾雪却透着一股酷酷的艳丽。
“你怎么知道的?”
“祁天说得啊。”艾雪说:“祁天说怕你不方便,那个胖子也不可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