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此处忽然变窄,幸亏孔定分心听他讲话,开得不快,因此未伤着船身。
这时孔定和福海二人聚在一起一对,才知道昨日船行至一岔口,福海也没细想就朝宽敞一边前行,不料走着走着,看着宽阔的分道反而挡住了船的去路。
族人见状,不等族长喊话,都跳下船,一起推拉顶扛,费了不少心力方才让船身自由,再缓缓退回,白白天花去了数日光阴,让福先生心疼不已。饶是他心中又气又急,却也没有责备福海,这让福海更加愧绺,赶紧跟了孔定去另一岔口打探情况,结果果然如愿,大致可行。
于是大船慢慢前行,岸上又有人远远响应,直到二股水道相合,水面变宽,这才安心。
福海吓得不轻,轮到他开船时,便有些期期艾艾,冰黎趁没人的时候过来安慰他几句,鼓励他:“你已和族长认错了,族长又没责怪你。”
福海道:“族长没责备我,是他大人大量,但是我自己大意,影响了全族行程计划,怎能无动于衷!”
“那又能管什么,族长度量恢宏,你自己要多惴磨着学他,别像个女人放不开!”
福海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睛,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道:“我听你的。”
一边伏桀福旭等跃跃欲试,纷纷请孔定和族长讲他们愿意开船,孔定来说时,福先生却沉着脸责备他道:“福海年轻,你怎么也大意,以后得把当天的事都要弄清楚。”
孔定心中本来惭愧,连连点头:“是的,这事错还在我,交接的时候我应该问他一下的。”
“你去和福海说,让他别多想,以后有疑问处先摸清楚情况再做。对了,听说他在和冰黎好?”
孔定笑道:“好多小伙都在追冰黎,福海很优秀,但不如别人显扬,我们都看着着急呢。”
福先生道:“不急,冰黎聪明不过,心中自有主张,福海再熬得二年,当会脱颖而出,二人自然配对。”
“确然如此,这次春生长老等老人留下,你提福海、福明等管事,就有人嘀咕,待听了让冰黎也参与管事,可是惊呼一片呢。”
福先生微笑道:“他们只是耐得住性子做事而已,又有头脑,但都还年轻,所以你要多看着一点。”
孔定知道族长话中有话,马上道:“族长,我会的。”
水道时分时合,孔定和福海等人有了经验,自然提前探清情况,便无意外,只是不似初出发时轻松。
眼见得地势渐变,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前面已是高山隐隐,水面一下子大起来,不再分分合合,让人别扭。
等到山在眼前,水面宽阔,气魄让二边的山陵也退低下去,大船仿佛进入了一下巨大的水花园,湖面清澈如镜,安闲静谧,几个小岛点缀其中,壮观的芦苇丛让大湖更加妩媚秀气,数不清的鸟儿和野鸭或畅游其间,或飞掠而去。
族人都忍不住跑出舱来,一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不忍发声,怕惊动仙界一样的景致,福先生忽然想起,轻声对身边的福嫂和孔定说:“石老前辈说过,我们途中会遇到二个大湖,这大概便是其中之一了,他说很久以前,它曾经是一座调水库,后来为了通航,又炸掉大坝,却仍有遗迹,往上走应该还有一处。”
正说着话,伏桀和福海来请示,问要不要驻留二日,打一些鲜鱼野味调调口味,福先生问:“船不碍事吧?”
“船没问题。”
“不要停,继续行,别自己给自己找烦恼,虽有美味,得一日难解一季,得一季难解一年。”
福海等点头称是,于是大船不息不停,穿湖而过。
众人心中还在留连昨天的景致,眼前的情势又迥然而异,但见水道二边夹峰骤起,异常逼仄,河道局促其中,让人看了心悬不下。
大船堪堪而行,自福先生以下,船舷上的族人无不高度紧张,心提到喉咙口上,一时咋呼声提醒声大作,福先生更不敢怠慢,不断叮嘱船行得慢些,防止碰上礁石,幸亏石干之前已踏巡清理过,无奈河道太窄,和大船伯仲之间,稍有偏侧,便有碰触之感。
大船小心翼翼,艰难而行,福先生和孔定等尤其操心累累,不在当初海行之下,盖因当时有重华和石干掌舵。
时间如凝滞一般,福先生度日如年,一日正在船舷审察二岸情况,福松忽然手指前方大喊:“族长,出去了!”
福先生抬眼看时,前方不远处依稀出现一条瀑布,白练一般,看水面时,果然向二边舒展开去,行得不远,大船如同脱开了道箍一样,轻松而行。
簇拥在船头观看的人群中忽然传出惊叫声:“哎呀,我们怎么上去?”
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人群听了,都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一颗心又被揪了起来,所有的头不约而同地转向族长。
福先生此时不慌不忙,让大家分列在二边船舷,面朝岸边,听到自己的口令时,一起大呼:“石干!石干!”声音响彻山谷,回声嗡嗡不息。
众人喊声才停,眼耳敏捷的人马上感到水中有异动: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