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先生直言道:“我这独子,早年丧母,二老整天愁着他的亲事,天意族长到来,诚意高攀,不知族长肯舍珠玉?”
福先生笑呵呵的道:“德先生客气了,我和夫人私下都说书很优秀呢!”
重华在旁大笑道:“你们二个就把这事定了,也不需要一个中间人。”
福德二人齐声道:“正要请金先生垂教。”
二人都有眼力,各看出对方娃儿都有大贵之相,并不忸怩。
重华见着心喜,看福慧时,她却转头先回去了,不禁笑道:“小慧还不好意思,我教过她识字,这就去劝劝她。”
族人路上憋了数年,一旦落地,便抓紧建居安家,福先生嘱咐孔定,要像闫长老族人那样,造几间木楼,下面圈牲畜,放置物什,上面住人,以防野兽袭击。
孔定连连点头道:“这个要造得又大又坚固,得慢慢来。”他又一面带人相地,一面请重华把二处的器具物资都搬来,准备耕种。
伏桀等人见了满地牛羊,只要打猎,以为不仅简单易得,皮毛还可准备冬衣。
福先生回来和福嫂说起书和福慧的好事,福嫂也自高兴,不料和女儿说起时,福慧却道:“妈,现在大伙儿都这么忙,你好闲啊?”
一晚德先生又带着书来访,四人就着月光在一方大石旁坐下,福嫂煮好水端上,石干和福慧先在一旁聆听,中间离去。
福先生和德先生说了族中事务,各自聊起迁居途中趣事,大多重华也不知,自然说者说得精彩,听者听得动情。
德先生见二人高兴,又提起旧话来:“有一件事,非是唠叨,合着二族前途,还望金先生和族长重视。”
重华一听便知,看着书笑道:“又是为着孩子的亲事?”
德先生正色道:“诚然!二族看上去人多,但还不兴旺,若放眼世上,更加责任重大。当让长起来的娃儿们早日繁衍,虽然如此,也不知要多少代,人口才得旺盛?”
重华和福先生听了齐都动容,重华赞道:“德先生目光宏远,且是正途。”
福先生亦道:“前些日太忙,下面便有劳金先生和德老商量具体日程仪式,我们二个各自盘算宜适人口,趁早把事办了。”
三人俱都喜悦,福先生又说起一桩奇事:“难道此处宝地,畜牲也有不同?”
重华和德先生一齐笑问:“怎么这样讲?”
“这些日伏桀带着一众下山捕猎,每次出去,不是被禽啄了,就是被羊触了,说那些毫不起眼的禽兽胆子太大,见人毫不畏惧,反倒迎上逼迫。”
德先生道:“我这边未尝猎取,无有此事,却也看到这些牲畜队伍齐整,神气活现,每每觉得好笑。”
重华也忧虑道:“畜类大举聚集,似此细弱求强,也不知天意如何?”
德先生拍几道:“家父也是如此说!”
三人一时心思想到一处,望着远处,但见月光冰冷,大地无声,黑夜中如有无数目光盯着这边看,福德二人竟一齐打了个冷颤。
德先生听书说天色已晚,连忙告退,重华这时才发现石干不知什么时候起已不在身边,独自送二人至显隐石处,又匆忙向宁湖方向赶去。他远远看到一线桔红色的光芒,如同萤火虫一样,再靠近时,却是一个蛋形阴影搁置在湖边,桔红色的光线在其中缓慢移动,来回徘徊,一高一矮二个人影正看得出神,正是石干和福慧。
他悄悄走到他们身边,问石干:“那是什么?”
“少爷,你来了。”石干和他摇摇头:“你们说话,小慧硬拉我来玩,到时便见到这个情况。”
重华应了一下,运起金眼看时,只见阴影之中一片混沌,里面一个人影,那个光线果然是他手中所持之杖。
他告诉二人:“正是那个黑飞人,被困在里面。”
福慧惊叫出声道:“真的是他!那怎么办?”
重华问道:“你们来多久了?”
石干道:“有一阵子了,我本来要走,小慧只是不肯。”
“你们不该还待在这里,很危险!黑飞人那么厉害,这么久还突破不了,麻烦大了。”
福慧急道:“师父,你能否救他出来?”
重华摇摇头:“那个巨头人还没现身,不知躲在何处?”他说到此处,忽然醒悟,忙把二人拉靠紧了,握紧了灵须杖,四下张望一番,低声道:“别着声,巨头人很厉害!”
福慧听了,虽然身子忍不住发抖,却不畏缩,更加盯着那阴影细看。过了好一阵,她忽然双手一拍:“我知道了。”反把重华二人吓了一跳。
福慧更加大声道:“不就是个鸡蛋吗!往哪个方向都有阻拦,只有中心脚下最易突破。”
重华心中刚喊出一个妙字,水中呼地窜出一个黑影,直扑过来,正是巨头人。
重华知道他说打就打,毫无征兆,挺杖欲出,石干已先跨出一步,抬臂把他推开,便在此时,黑飞人从后而上,一把抱起福慧,闪电般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