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们右护法一脉真的是咸鱼躺平了。
拿着蛊虫盒子和绢帛,我十分平静地直接走去了教主寝宫,跪在门口请见。
等侍从将我带进去时,我看到云中山正在窗边托着下巴看满山红叶,最近有些起风了,山上总比山下冷,按照往年的时令,过几天也许会有暴雨。
“教主。”我将手上的“杀手锏”递了上去,包括左护法的手书,没有任何私藏。
云中山只是瞥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地挪开视线,继续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他没有回头,甚至也没提到圣女和左护法,声音听不出喜怒地说道:“我娘是西域来的舞姬,我爹是川蜀的大客商,早些年,我们家日子倒也不错。”
我:……这是进入到boss谈心的环节了吗?
这个我熟啊,每次老板试图画什么大饼让你007,或者试图让你为公司着想自行辞职的时候,他就会把你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提起他的童年、求学和创业的艰难。
想不到云中山也会来这一招?
“那年我七岁,我妹妹三岁,全家走商的时候遇到了劫匪,我们家的马车从山上摔了下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娘已经死了,死的时候,怀里紧紧护着我们兄妹两人。我带着妹妹沿路乞讨,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却发现家财已经被同族瓜分殆尽,而我们这等身怀异族血脉的人,根本不被视为正统子嗣,将来死了连祠堂都见不了。”
“我只能带着妹妹继续乞讨为生,快饿死的时候遇到了师父,被他带上魔教。王成雄一开始对我们也不错,我成了他的大弟子,也一心一意地为他效命。但很快,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残暴,越来越像个疯子。”
……说真的,你们两个彼此彼此。
“但这也没什么,他救了我们兄妹的命,哪怕他要杀掉天下所有人,我也会帮他做到。但他不该对我妹妹下手,她哭着喊我‘哥’,可我却得笑着把她送去教主的后宅,当了王成雄的第七房侍妾。我虽是魔教大弟子,却也不能随便进自己师父的后宅,短短两年,她就被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可我那时候,还是没有管她。因为王成雄对我依旧不错,他那几个儿子年幼又天赋平平,将来继承魔教的必然是我,我若为了她和师父起争执,恐怕连性命都不保。我劝她再熬一熬,等到有朝一日我做了教主,就替她杀光那些欺负她的女人。”
云中山看着那棵最大的枫树冷笑起来:“说起来,萨宁,你也见过林琦了。这群老家伙一辈子最重视的除了自己的命,就是自己的子嗣。我早该知道,他宁可把教主之位交给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儿子,也不会交给我。”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想办法杀了他全家,把属于我的位置夺回来。”
“我没有食言,萨宁,我做了教主,替我妹妹杀了那群女人,并在她们死之前,当着她们的面先杀了她们的孽种。我妹妹应该高兴才对,可她为什么却动了胎气,留下心鸢后难产而死。”
我:……教主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把心鸢交给鹤儿的娘,可妹妹却在晚上找我哭,说心鸢被虐待,她一直哭一直哭,我只能把鹤儿的娘也杀了,将两个孩子抱在我身边抚养。我和王成雄这种疯子可不一样,我只对敌人心狠,却不会让亲人受到任何伤害。”
“可为什么所有的人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当年人们看向王成雄的一样?就连心鸢也是这样,她骂我是疯子,我对她不够好吗?还不够好嘛!”
好的,躁狂症又犯了,这病真的是忽好忽坏。
“教主息怒,圣女只是年纪尚轻,不懂您的苦心。”我麻溜儿地跪下,敷衍地安慰,熟练地开始数地砖。
其实对于魔教教主代代相传的疯狂,我已经有一个大概的猜测。最初,我以为这是精神病的基因遗传,或者大部分人在这种环境下从小生活被逼疯的。
但仔细想想,每一代教主都疯得那么淋漓尽致,各有千秋,却又殊途同归,必然有一个强相关的因素。
回雪心法……也许有毒。
再联想到左护法留下的珍奇蛊虫可以吞噬强者的武功,越强就吞得越厉害。也许左护法真的得手了,毕竟当时神志不清的云中山根本不可能放着圣女下蛊,他必然是吃进去了。
蛊虫发作后,开始吞噬云中山带着疯毒的内力,当吞噬到一定程度后,云中山清醒过来,并迅速作出反应,反杀了左护法等人。
这就是他看上去没有收到任何损害,甚至心智还开始恢复“正常”的原因。当然,疯病肯定没得好,一方面是因为他内力深厚,除非能完全废掉武功,否则回雪心法的影响始终都在;另一方面看他早年的行为,就知道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开始听到老教主强迫圣女的娘亲,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妹控复仇”的虐心剧本。听完云中山自己的叙述,我只看到了一个懦弱、冷酷、自私的恶人。他对云心鸢所谓的爱护,都是源于他疯了之后,本能中对妹妹的愧疚,他甚至还臆想出妹妹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