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一束光透过窗格,漫过纱帷,拂在茵陈的脸上,虽轻柔可还是刺眼!
“几点了?”茵陈愣了一阵,突然大叫了一声。
木蓝茫然。
“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了。”
“糟了!”
茵陈掀起被子就要向外冲,刚到了门口,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寝衫,又折了回来。
“快,快,帮我穿衣服!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小姐,什么来不及了?”茵陈这一急,木蓝也跟着慌了。
“别问了,快点!”
这古人的衣服怎么就这么麻烦!层层叠层层的!二人匆匆忙忙地,总算是给茵陈穿戴整齐了。她趿上鞋就要跑,被木蓝一把拉了住。
“小姐!头发!头发!”
茵陈哪里还顾得上了,这一耽误,又不知道何时了。她捡起一根镂雕白玉簪,将青丝一拧,固定了住,便往外奔!
可刚冲到门口,却发现,这门怎么都推不开!茵陈急迫地回首看了一眼木蓝,木蓝诧异地随了上来,自己明明只是把门轻带上了呀。
木蓝用力推了推,又拉了拉。咣当当的声音让她的心一沉,一朵怒云飞来!
“小姐,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
“夫人,她二人都被我锁在里面了。”玉竹对着周氏谄媚一笑。
“好,派人看住了,你去临阳侯府,把临阳侯请来!”
“是。”
周氏倨傲地坐厅堂的坐榻上,呷了一口茗茶,她丹红的双唇轻抿,嘴角溅出一个狡狡的笑,好似细细品味的,是她今日的得意之行。
苏鲮鲤,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怨不得我了。看在你父亲对我不薄的份上,我本还想依你多做一段时间的苏家小姐!可你竟耐不住性子去外面魅惑男人!我还道你是多清高的人!竟也这般不知廉耻!你若是能魅惑个达官阔少也罢!瞧你中意的是个什么主!
周氏重重地将茶杯摔在了几案上,杯碟相叩,颤个不停,似周氏此刻的心。
昨日大门外的那一幕她瞧了个一清二楚,苏鲮鲤那一番娇憨涩色,若品不出些味道,我这么多年的继母是白当了。还有你,白商陆!何时见你这般沉敛幽静过?向来落拓不羁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这目光轻柔,话语关切的时候?更让人气愤的是,你居然是对着她!
女人最让人惧怕的是什么?不是贪欲,不是虚荣,不是色欲……是嫉妒,一刻醋海翻波的妒心。
周氏还以为她可以控制这个逆来顺受的苏家小姐,然她岂知在这苏鲮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经历过什么!她不再是那个对她敢怒不敢言的苏鲮鲤了,她的体内,活着一个不甘服输的灵魂!
“木蓝,窗口都钉死了,就没个其它能钻出去的地方么?”茵陈四处翻找着,壁画后,箱柜里,书架后,墙角里……床底下她都爬过了,连个地缝都没找到,就没有像武侠小说里写的,暗格地洞什么的吗?
木蓝盯着她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还是那个承禀闺训、贞静娴雅的小姐吗?自从昨日开始,越是和她接触越是发现她不对劲,好似被人摄了魂!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赶紧想啊,有没有能出去的办法!”
茵陈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自己都急得火烧火燎了,她还在那发愣!这辰时眼看着就要过了,也不知道那白商陆会不会等自己,他要是走了,自己还去哪寻他,盛春苑?
咦,单单想到哪呛鼻的味道,自己都不禁哆嗦起来!
“这女人心够毒的,居然把我锁起来了!我不过偷偷跑出去一天而已!”茵陈怨怨地呢喃着,急得眼圈都红了。
“夫人从来不限制小姐出行的,想必是知道你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吧?”一早木蓝瞧着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有问题。
“她怎么可能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那会是因为什么?啊……小姐……会不会是临阳侯!”木蓝豁然醒悟道,“你不见他,他便要来见你。”
茵陈一张急迫的脸瞬时僵了住。这周氏好执着啊,自己明明不想见,她还非逼着自己走这条路不可?看来这苏府真的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小姐,你这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啊?”木蓝瞟着茵陈黯淡的脸,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要去见……见陆川柏!”
果然和茵陈预料的一样,听到“陆川柏”三个字,木蓝的一张脸如花似得瞬间绽开了,笑容灿烂得很。怕要是说出“白商陆”她还不得哭出来!
“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啊!”木蓝两眼泛光地娇嗔了一句,转身把房中的几案推到了后窗下,站在上面,一面用昨日留在房中的汤勺撅着窗框,一面得意地言道:
“她们认准这窗户是封死的,可每每打扫时我都发现它有些活动,后来试了试,果真把那固定的销子拔下来,这窗便可以从里面打开了。”
说罢,木蓝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