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跑得快,咱们无处撒气,就找他们的女人……”
海棠还能不知道他们的龌龊心思,又是气恼现下的境况,又是无奈这毫无礼法的大乱之世。
她目测对方至少有三个人,个个声音含含糊糊的,舌头都大了,似乎喝了不少酒,恐怕没有什么神智。她想讲道理都讲不通,没办法拖延时间。再说,大晚上的,没有人过来,她拖延时间也没用。
越是危急时刻,海棠越是冷静,她顺手握住枕头吓得簪子,低声和薄元真道:“真儿,等会儿小姨拖住坏人,你悄悄溜出去,去找……韩子仪叔叔吧。”
想到韩子仪,她沉默了片刻,任务重要?还是人重要?
她也有举棋不定时,前几日那番言论说完,心里怎么也不放下他,又担心伤了他。
想到现下危急时刻,海棠散去多余的心思,心道:不知道真儿一去一来,能不能带人及时赶回来?
若是她有一把剑,就好了……
那边姚氏一连几声呵斥,反而刺激了门外的军士,两个汉子粗声粗气地冲了进来,分开向两边摸来。海棠看不到他们的脸色,却能听到他们□□的笑声,污言秽语,发泄自己的失意和愤懑。
她心下厌恶地蹙眉,一想到这个画面,心口一阵犯恶心。
其中一个汉子朝海棠这边扑来,她顺势一躲,让对方扑了个空。
没给对方第二次机会,海棠剪住对方的双臂,拼劲全身力气压住对方,握着簪子就是一阵猛刺,每一下都扎在肉里,营帐中出现一阵凄惨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凄惨。
对面的情况却完全相反,姚氏和季悦两个人被追着跑,季悦被拖住了一条腿,跑又跑不开,连累母女一时被困。
混乱的声音中,海棠辨别到一声熟悉的童声,却听到半声薄元真的尖叫,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吞了声音。
她心里一慌,手下越发狠辣,见对方没有了声响,连忙反身追了出去,也不管这个人是活还是死。
营帐外,浅浅月色下,门口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极为眼熟。
海棠喘着气,断断续续地低声道:“子仪?真儿……你们没事吧?”
韩子仪踹了踹地上的一团,道:“没事,我刚刚打晕了这个混账东西,恰好被元真撞见了,她吓蒙了。”
见到薄元真没事,海棠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人,顿时道:“姚姐姐和悦儿那边,屋里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快去帮忙。”
她边往帐内跑,边给韩子仪解释。
当她见到帐内的情形时,舒了一口气。
床榻前倒着一个人,四肢舒展像个大字,极为嚣张霸道,现在却一动不动的,如死了一般。
姚氏和季悦躲在角落里,互相抱着,似乎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韩子仪二话不说,将这三个男人搬了出去,寻个偏僻的角落安放他们,又去搬了几坛酒,洒在了他们的衣衫上,伪装成醉倒在此的模样。
营帐中,海棠抱着薄元真,那边姚氏母女依偎在一起,一时寂静无言,沉默地梳理自己的心情。
海棠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真正地面临时,她还是会产生厌恶的情绪。更可况原主薄海棠这具身体似乎格外颜控,对于一切不美的人和事务,她下意识会产生生理厌恶,也跟着影响了海棠。
这俘虏的生涯恐怕不安宁了,海棠不禁产生了思变离开的心思。
韩子仪回来了,他打断了众人长久的沉默,开门见山地说道:“海棠,明日楚王迁都回楚地,现下大营防御松散,我想离开另投他人,你可愿意跟我走?”
“你要去投靠谁?”
海棠还是有些吃惊韩子仪的突然转变。
韩子仪瞟了一眼姚氏,咬牙切齿道:“除了汉王,当今还有谁敢接受我这样的人?”
他不喜欢汉王季安,也不喜欢楚王。前者无关家世人品,仅仅这个人占着海棠的名分,后者不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恶至极。
而他去投靠汉王,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恰如汉王使者私底下与他所言,只有站在楚王的对立面,打败楚王,才能让自己的才华得到大显。
海棠知道姚氏母女还在,没有评论,只是“哦”了一声。
韩子仪再一次问道:“你和元真跟我走吗?”
海棠瞥了一眼姚氏母女,迟疑道:“可以带四个人一起走吗?”
四个人目标有些大,不知道韩子仪是准备怎么走的。
韩子仪迟疑了一下,想到今日守卫几乎等于没有,他咬咬牙答应了,道:“可以。”
就在几个人临出门时,大帐从外面掀开了,海棠恰好与门外的人双目对视,饶是冷静如她,也吓得寒毛直竖,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身后的众人更是呼吸一滞。
杨妙歌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