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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顺风车的缘故,海棠等人抵达书院的时候尚早,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有先生安排他们休息的地方。
领着两个俊秀的书童,海棠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正在整理行李。
徐子仪大腿一迈,向海棠走去,道:“你和我一同去见院长。”
“去见院长?”海棠不解。
徐子仪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树下,然后示意着海棠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劲装护卫抓着几个小厮,正是挖深坑阻挡他们上山求学的刁奴。
他道:“天色不早了,山道上还有深坑未填,先禀报院长。”
虽说整座南山上只有南山书院,没有其他的住户,理应不影响过路的人,但凡事有万一。若是谁不知道深坑的位置,某个走夜路的掉了下去,可就危险了。
海棠惊诧于这个人的善良,看来书中之言不可尽信,书中言此人残暴偏执,不得民心才被俞良仁拉下来,她却品到了几分羞于表达的良善。
既然如此,便助他一把,“郎君大善,如此担心半夜翻山越岭之人落入深坑,有性命之危,我们这就快快去找院长和先生们。”
徐子仪欣喜于眼前这个人的聪慧,自己说半句,对方就明白他心中的所想,比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得他的心。他暗暗道:此人虽出身贫寒,但为人聪慧,值得一交。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徐子仪罩着的兄弟了。
海棠和徐子仪说话的功夫,他们一行人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少休息的学子对着刁奴指指点点的。
有人大着胆子拦住了二人,问道:“这位郎君为何擒住了南山书院的仆从?若是不小心擒住的,还是与先生们解释清楚才好。”
这些人也是转道过来的,知道所谓的“考验”,出于好心,担心徐子仪得罪了南山书院,方才提醒一两句。
海棠斜了一眼刁奴的方向,笑盈盈地解释着,道:“这些人可不是南山书院的仆从,乃是林州程氏家奴。”
她贴心地介绍着这些恶奴的背景,又将徐子仪擒下这些人的过程夸张地讲了一遍,这个故事有了几分润色,显得徐子仪机智勇武,就像这些被欺负的学子亲手教训了恶奴一般。一时之间,众位学子对徐子仪的感观好多了,左一声“徐兄”,右一声“徐贤弟”。
徐子仪第一次感受到同窗的热情,有些不自在,想解释海棠在其中的功劳,又不知道如何像海棠一眼绘声绘色描述,只能干巴巴站在这里受众人夸奖,所幸他向来会隐藏情绪,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窘迫。
就在这个时候,隔着人群传来公鸭嗓的声音,“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本郎君的仆从?”
哎哟,这群恶奴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人群一下子分开了,留了一条路,一直延伸到来人面前。
来人是个瘦高的少年郎君,脸颊瘦削,小眼睛,给人的感觉凉飕飕的,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他扫了一眼海棠,白白净净,瘦瘦弱弱,不像是胆子大的人,眼神自然落在了徐子仪身上,眼睛一瞪,怒道:“是你抓了我的仆从?”
“本郎君只是抓了一些会打洞的老鼠,何来抓了你的仆从?”
徐子仪这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慢慢回过味来,便是哄堂大笑。这些人挖的深坑,可不就是在打洞,他们不就是老鼠吗?
瘦高郎君脸上挂不住了,小眼睛一瞪,狠厉地道:“我姓程,单名文,你可知道我是何许人也?”
林州程氏子弟,确实是寻常学子不能触碰到的尊贵人物,众人皆是一惊,心里有些犯憷。海棠微微一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许人也,我们又如何得知?”
众人憋笑,这个叫程文的真是憋屈,接二连三被人抹了面子,想摆架子,硬生生摆不出来了。
“你……真没想到,还以为是个柔弱书生,原来是个硬骨头。”
程文的仇恨情绪一下转移到海棠身上,这小子看着斯文白净又弱不禁风,这一张嘴倒是像刀子一样厉害。
他捏了捏拳头,冷冷道:“你且等着……”收拾一个有背景的学子,他还要掂量一下,收拾这种寒门学子,他一点也不惧。
徐子仪大步流星地走了两步,移到了海棠面前,悄悄护着她,却听见了另外一道声音传来。
“程文,你在做什么?”中年微胖的文士缓缓走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书院的人连连行礼,口中尊敬的叫着“院子”。
原来这人就是南山书院的院长郭文诚。
郭文诚见到程文又在生事,笑眯眯地说道:“老夫与你伯父乃是故交好友,答应要替他好好管教你,可不会包庇你的言行。”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程文,气势一下弱了,就像纸老虎一般,轻轻一戳就倒了,他连连赔笑道:“院长,您可千万不能告诉我伯父,他会打死我的。”
明显是避重就轻的回答,郭文诚可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淡笑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一一说来,老夫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