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还在继续，而乔恩已经离开皇宫，他领着博卓卡斯替，走在街头，这大概是两人婚前第一次约会。

    算是，约会吧？

    起初，乔恩不知怎么就看上这姑娘了，非她不可那种，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那无垢笑颜。

    一个人的心中是否有杂念，通过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博卓卡斯替那清澈无暇的眼神直击心灵。

    怎么会有如此纯净之人？

    就算是温迪戈也免不了被凡尘琐事侵扰，但她不同，没有什么可以扰乱她的心，一旦迷茫退散，她前路笔直不可动摇。

    就是这份坚毅到不可扭曲的眼神，让乔恩彻底沦陷，一见钟情。

    还有那副好看的皮囊，锦上添花。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掰动这根钢筋，连她父母在内的很多人都尝试过将她掰弯，但都失败了。

    她一旦决定的事，没那么容易更改，这顽固的性格，大概是因为年轻吧？可能年纪大一些就好了。

    乔恩是这么想的。

    “博卓卡斯替，乌萨斯的北方，是什么样的？”

    “比这里要冷，冬天雪地很硬，踩上去没有脚印，夏天的冰雪会融化，浸入土壤，地面很软。”

    她在回忆曾经北境征战那些日子，无意间露出笑容。

    “大人，这里冬天也会下雪，但不会覆满雪地，北方的大地是白色的，白茫茫一片天地交融。”

    “应该很美吧？”

    “是啊，本该很美的，直到那漆黑的怪物出现，异种的残躯埋在雪层下，哪怕只剩下一个骨爪都会刺穿脚踝。”

    “它们还会来吗？”

    “我不知道，但无论它们何时出现，帝国的铁壁会将它们阻挡。”

    她的话变多了，不同与往日，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今天的博卓卡斯替格外健谈，从北方一直聊到圣骏堡，又聊到乌萨斯。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圣骏堡高墙，十米高的城防工事，乔恩和博卓卡斯替一起登上城墙。

    “大人，外面很空。”

    博卓卡斯替指着墙外，那纤细的胳膊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乔恩知道，她斩杀过无数难以名状的怪物。

    “之前的时候，我经常会来这里，看着外面大批的流民队伍陷入迷茫，就好像当初父母离世，我的生活失去了指令，没人会在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这取决于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能日复一日在部队训练，直到大人您解决了墙外的流民，驱散了我心中的迷茫。”

    “你没有什么乐趣吗？”

    “我不知道战斗算不算乐趣。”

    唉——

    乔恩在心中暗自叹气，这完全就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她的心智可能还停留在孩童，所以才能这么无垢。

    没有父母的指令就不会生活，除了打架以外找不到别的乐趣。

    如果她个子只有现在的一半，大概能完美符合那别扭的性格，凯尔希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个未成年。

    一丝罪恶感涌上心头，乔恩咬着嘴唇不言语。

    也许不是什么东西导致了她这个性格，只是她经历的生活比较少？

    二十六岁，幼体十年，打仗十年，剩下六年光训练了，能有生活才有鬼，也难怪她性子这么直。

    温迪戈们都寡言少语，跟部族生活在一起的她自然不喜言语，得改变她这个生活态度，不然婚后生活怕是多灾多难。

    “博卓卡斯替，你会做饭吗？”

    “做饭？”

    博卓卡斯替微微一愣神，想了片刻，重重点头，“会。”

    她真的会吗？乔恩出现一丝怀疑。

    “把凉的食物弄热的程度，我还是没问题的，之前在林子里，把野兽的肉烤熟。”

    嗯，她不会，乔恩确信，并开始期待让她掌勺自己会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也是生活的乐趣。

    “博卓卡斯替啊，人生需要充满期待感，而不是在一条路上闷头一直走，那多没意思啊。”

    “我，一直期待乌萨斯能变得更好。”

    “不是那种期待，是对明天的，明天的早餐是什么，明天有什么人回来拜访，或者说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大人，我从未有过这种期待。”

    “人生中充满惊喜，你从未有过诧异惊喜的感觉？”

    “从未。”

    那就给她一个惊喜如何？乔恩心想，既然没有体验过，那么初体验一定很棒吧？

    尽管两人手拉着手，但现在乔恩还是感觉到了一定距离，他必须缩短这个距离，不然这场婚礼永远都只是个任务罢了。

    他可不想守着一个无趣的美人，让这场婚姻变成一句笑话，于是他大步向前，走到城墙边缘。

    城墙高十米，向下望去能让任何一个恐高症患者起鸡皮疙瘩，乔恩鼓足了勇气，奋力一跃，跳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