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承认她是你的妻子……”
“妖怪与否,就那么?”
行到何毅身前,半莘突然化作了一只一人大的红色狐狸。狐狸的额头上一簇雪白,身后九条巨大的尾巴因为灵气充沛而妖异的左右摇摆……
狐狸眯起细长的双眸直直的盯着此刻被吓呆了的何毅,又优雅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抬起的爪子,
“那我,也是异类呢……”
语毕,何毅昏倒。
萝卜怔怔的盯着被半莘吓晕的何毅。
主人,这是生气了?!
昔梓盯着化作狐狸的半莘,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女人生气起来,真是可怕……
而一旁见着禾瑶倒下,压根儿顾不上收拾何毅的族长夫人赶紧将虚弱的禾瑶抱回床上,她垂首盯着女儿枯槁的容颜再次垂泪,孽缘呀!孽缘!
物灵阁客房
禾瑶醒来之后,不哭也不闹,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白色的帐子。
“瑶儿,娘明天就带你回碧水峡,到时解了明日咒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族长夫人坐在床边拉起禾瑶的手,又轻轻帮她掖了掖滑落的被子。
“娘,我无事。”
禾瑶涣散的眼神开始慢慢集中,最后落到了族长夫人一脸担忧的脸上。
“娘,我想念碧水峡的海水了,爹爹前些年在院里种的月光草也该开花了,对了,还有大嫂最擅长酿造的果子酒,那滋味最是醇美……”
禾瑶一语一语缓缓的说起碧水峡内的细碎小事,似是忘却了昨天的一番声嘶力竭。
“瑶儿……你不要憋着,有什么一定要和娘说。”
“我很好,娘。”
禾瑶回握住族长夫人的手,苍白的脸上浅浅一笑。
我很好,比之前都要好。
心都死了,也就不会太痛了。
禾瑶合上双目,不再言语。
过去种种,已是前尘往事,放在心里落了锁,不去触碰就带不出伤痛。
我还有家,还有碧水峡……
我记得碧水峡晨起的太阳,最是好看,海波漾起,金光点点洒落水面,鲛人们轻轻浅浅的歌声也会从远远近近的礁石后传来……
……
族长夫人依旧担忧的看着阖目的禾瑶,女儿这个样子怎么能说的上是一个“好”字。
首要之事还是得先解了明日咒,等时间久了,女儿会好起来的。
族长夫人看着似是睡去的女儿,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轻轻的带上了门。
……
两个时辰后
目送找自己商讨完回碧水峡一事的族长夫人离去,半莘难得的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懒懒的就地一坐,半靠在后院的槐树下出神儿。
于是昔梓一进到后院,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美景。
容貌昳丽的女子着一袭红衣慵懒的靠在树下,身后是落了一地的白色槐花。她一张精致的脸微微垂着,从他的角度望去,挺翘的鼻,黛色的眉,微抿的唇……以及被额间暖玉映的如雪的肌肤都尽收眼底。一阵轻柔的风抚过,使得落下的白色花瓣扬起,也使得女子腰际的青丝扬起……
等到回过神儿来,注意到半莘放空的眼,昔梓才意识到这画中的美人儿此刻应是在……在发呆……
“小莘儿,怎如此低落?”
昔梓轻轻的走到树下,由高到低的俯视着侧对着自己的半莘,语气戏谑。
半莘一惊,下意识的转头抬眸,
“你……你怎么在这儿?”
又似是发觉这一坐一立的姿势失了气势,她又赶忙起身退开了两步。
“这是后院,我自然是路过……”
“喔……”
是啊,这是后院,他会出现不奇怪。
“可是在想那鲛人公主的事情?”昔梓轻轻一跃就跃到了槐树粗大的枝丫上坐下,引的树下立着的半莘生生受了一场花瓣雨。
“恩……这禾瑶公主,太过痴傻,这么轻易的就将真心捧出。”
若是遇到真心人捧出也就罢了,却又偏偏是被人将一颗心抛到尘里,万般践踏。
半莘斜靠在槐树下,摇了摇头语气淡淡。
“喔?你不说那男子薄情,却言公主痴傻?”
一般不都应该骂男子薄情无义,半莘这种怪责女子的话倒是少见。
“世间薄情之人比比皆是,若是受了情伤就全怪他人薄情岂不是太失公允?”
“说到底,也只是自己最初识人不清罢了。”
虽说对于何毅此人,半莘是嗤之以鼻的,然而静下心来细想之下她却也觉得作为一个小小的凡人耐不住异族恐惧实在是不足为奇,太过正常。
怪只怪,一个爱的太傻,一个爱的太浅……
“当初,那鲛人公主但凡多长半个心眼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