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他吹几下就会拿远换个位置,一边吹一边柔声询问:“这个距离可以吗?”
“这个温度可以吗?”
“这个力气可以吗?”
耳边都是吹风机的轰隆声,喻安软听不太清他说的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满意点头:“嗯,好,非常好。”
“舒服吗?”
“舒服。”
等下……
喻安软猛地睁开眼,这个对话,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一室旖旎之时,他也总喜欢坏心地顶着某点问她这个问题,是故意的吗?
背对着谢星来,喻安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还是暗搓搓红了脸。
喻安软的头发难干,平时做造型的时候就要吹很久,好在谢星来有耐心,一点点帮她烘干,就怕她感冒或者以后偏头痛。
吹好了,谢星来关掉开关,顺着摸了一圈,手感很好,看来她平时没少做护理。
如同丝绸一般的黑色长发,又柔又顺,以手作梳可以从头梳到底,刚吹完,还带着暖烘烘的温度,风微吹,飘出一阵好闻的洗发水味道,不知名的花香,有点夏日漫步在大学林荫小路的感觉。
谢星来把吹风机放到一边,坐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喻安软微挣,他抱紧她,脑袋放在她的肩窝,满足地喟叹一声,慵懒地低声说:“软软,乖,让我抱抱。”
耳边是谢星来清浅的呼吸,如铁一般的手臂圈紧她,身后一片宽阔温暖的胸膛,她看到穿上两人投下的影子,恍若已经融为一体,早已分不出是你还是我。
呼吸渐渐变沉,手臂的力量松了,喻安软半偏过头,试探喊他:“谢星来?”
“谢星来?星来?”
睡着了。
喻安软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臂,扶着他躺到床上,她拿起吹风机想放回浴室,腰被人从后抱住,谢星来单手圈紧她,在身后蹭蹭她的后背,醇厚的嗓音很懒,很散,这是无意识的依赖。
“别跑,让我抱抱。”
喻安软心底一片柔软,她拍拍他的手安抚:“不跑,我就去放个吹风机。”
“不去。”谢星来不依,更紧地抱住她,抱了一会儿,呼吸又再次变沉了。
喻安软长叹口气,心里那唯一一点的母性都被谢星来百年不遇的柔软唤醒了,她转过身去摸他的头发,短发已经长长了一些,刘海快要挡住眼睛,一摸,也是一手湿。
管她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
她叹了口气,低下身凑近到他耳边:“星来,等下再睡,先吹干头发。”
回应她的只有沉沉的呼吸。
一路奔波,他肯定没有睡好。
喻安软心疼的不行,她捏捏他的脸,睡着了,用吹风机会吵醒他,无奈,她只好去浴室拿浴巾,不敢去搬他的身体,只能先凑合把能碰到的地方都擦了。
擦干,她把浴巾挂到架子上,顺带吹风机一起放回原处,再回来时,谢星来已经换了姿势。
他拉过被子抱紧,单腿压在被子上,喻安软之前看过一篇报道,听说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一种睡法,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联想起那些令人悲痛的往事。
心疼死了。
她走过去趴在床边,下巴放在手背上观察他,睡着的谢星来比平时可爱多了,没有那么高岭之花,也不像什么面瘫脸了。
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点白色的牙齿,床头灯落在他的身上,连带着五官都变得柔和了,长手长脚,他紧抱着被子,喻安软仔细看了看他修长的十指。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竟然想魂穿被子了。
她伸出手描摹他的五官,长年训练,谢星来的皮肤并不白,健康的小麦色,很有男子气概,也衬的他五官更加立体好看。
极深的双眼皮,高挺的鼻骨,薄薄的嘴唇。
人说薄唇多寡情,这句话放到他身上倒是一点也不准,他能记住逝去的队友一辈子,也能为球场的兄弟放弃一切,最重要的是——
喻安软想起刚才在小道上谢星来问她的话。
“这样的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还愿意要吗?”
“我愿意。”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样啊……”谢星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满足地勾了下唇,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笑得宠溺:“软软,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