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给您面子?只是您不在江湖,可以吃官饭,我要不讲江湖规矩,兄弟们就没饭吃了。” 拐爷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眼见气氛紧张,游飞龙给皮三使了一个眼色,站起来给陆少荃和拐爷斟满酒,“陆镇守使,您别见怪,我大哥说话直。这个事吧,拐子门的确有一些难办,您说拐子门做的就是走货拿钱的生意,半路货丢了,这不就等于监守自盗,那以后谁还敢把货交给我们。”
陆少荃挥挥手,“也罢,拐爷有难处,我也不好苦苦相逼。”
尽管皮三和游飞龙尽力劝酒,但这顿饭仍旧吃的有些压抑。陆少荃辞别拐爷,去宣城和张朴初见面。离开麻溪渡不久,游飞龙骑马急急忙忙的追过来,“陆镇守使,请留步。”
“是飞龙兄弟,有事?”
“陆镇守使,今日酒桌上的事,还请见谅,我大哥是拐子门的当家,有些话自然不太好说。”
“飞龙兄弟要是替拐爷来解释,就没必要了,我陆少荃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是江湖的规矩也懂,不会对拐爷有什么成见。”
“镇守使如此胸怀,佩服之至。镇守使,我大哥让我给您转达一句话:金矿的金只要上了码头,走了船,拐子门肯定就得保证它的安全,但地面上的事拐子门就管不了了。拐子门承蒙镇守使看得起,这个钱可以不挣,但是我们不会插手。“ 谢飞龙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镇守使,下面这句话是我说的,地面上的事绕不过青帮的于三魁。”
“谢谢飞龙兄弟,请你回去告诉拐爷,我陆某不会砸人的饭碗,这份情我记下。”
“镇守使一路保重。”
游飞龙回到麻溪,拐爷已是喝的微醺,陆少荃带来的酒已被他自己喝去大半。“告诉陆少荃了?”
“告诉了,大哥怎么不亲自告诉陆镇守使?”
“我在这个位子上,怎么能说出砸兄弟饭碗的话。陆少荃怎么说?”
“他说会承我们的情。”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下把韦家给得罪了。”
“大哥,我觉得陆少荃早晚会控制金矿,韦家得罪了又何干?”
“老二,我们和陆少荃不一样,陆少荃是**,是政治,政治没有义,只有利。咱们拐子门是江湖,别管谁当家,都在这儿找食吃,所以我们不能做出这种砸自己牌子的事。这事我们暂且不管,且让他们斗去,只要麻溪渡还在咱爷们手里,兄弟们就饿不着。”
“是,那少了金矿的这边生意,咱损失可不少。”
“我已经和日月山潘家谈好了,以后他们的货会经过咱们的手运往省城,陆少荃潘家,潘家的生意越来越大了,兄弟们饿不着。”
“明白了。”
张朴初早早的就到了城外的迎客亭,看到一行马队由远及近,忙走出亭子。陆少荃认出了张朴初,隔着老远就下了马,一路走过来,“怎敢劳张会长亲自出迎,不敢当啊。”
“镇守使说这话岂不是见外,宣城是南岭镇守使治下,虽说是自治但是仍然有管辖之权,张某出迎理所应当。老朽在寒舍设了酒宴,给镇守使接风。”
张家大院坐落在宣城中心大街,五进的大院子,二丈高的围墙,黑漆的大门,两边各一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此刻张府大门打开,张府管家赶紧趋前两步引路,将众人引到张府大院的正厅。正厅排开三桌宴席,已有不少人在等候,看到张朴初过来,纷纷站起来。 张朴初指着上座,“镇守使,请上座。”
陆少荃看了众人一眼,没有推辞,坐了上位。张朴初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陆镇守使,今日是您自出镇南岭以来,第一次视察宣城,在坐的都是宣城各界的头面人物,陆镇守使大名如雷贯耳,大家都想着能一瞻陆镇守使威仪。”
陆少荃站起来,“陆某出镇南岭以来,仰大家,说什么如雷贯耳,那就是折煞我了。各位贤达,我就是一介武夫,就不说酸不溜秋的虚言了,借张会长的宝地和美酒,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南岭之后还仰赖各位呢。”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待陆少荃喝完之后,再纷纷喝掉手中的酒。
张朴初放下酒杯,示意后面的仆人斟满,“陆镇守使快人快语,我提议这一杯酒,我等宣城众位共敬镇守使。”
酒过三巡,张朴初拉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老者,对陆少荃介绍:“镇守使,这位是宣城商业银行的董事长于三魁先生,于先生可是南岭金融行业的领头人,宣城商业银行的业务现在已然遍布各地,省城都有分支。”
陆少荃听到于三魁三个字,不禁抬头看了一下这位青帮大佬,年过百半,但精神矍铄,秃顶、眼窝深邃,透着精光,一看就是经历过江湖历练的人。
张朴初自然不好在这个场合介绍于三魁是青帮的大爷,只捡着他明面上的头衔介绍。不过这几年,于三魁学上海的同行开银行,帮里的见不得光的生意都交给了小辈打理,这样介绍倒也没差。
“有幸结识陆镇守使,三生有幸,这杯酒敬镇守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