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溪看了密信,和皮三商议一番。第二日,皮三就去了榆树坪煤矿。
陆少荃的计划不复杂。陆少荃首先想到的是封锁水路,但是大凌河、日月河的往来船只那么多,肯定会引起民怨。陆少荃也考虑过派出缉私队以缉私的名义查扣运煤的船,但是这样目的太明显,美国人很容易找到上面的大员来施压。陆少荃灵机一动:干脆让煤上不了船不就行了。
之前一段时间,肖劲夫在煤矿自卫队、矿工、码头装卸工中渗透的很全面。皮三到了煤矿,见了几个煤矿码头装卸工的工头。第二天,工人就要求涨薪,进而罢工,码头随即陷入停顿。
煤矿董事长威尔斯在办公室焦急的走来走去,上海总公司的电报一封接一封的催促,要求煤尽快装船运往上海。威尔斯叫来罗亚:“队长先生,你的自卫队除了维持秩序,是不是还应该做点什么?”
罗亚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威尔斯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自卫队,除了我自己之外,全都是中国人。难道你指望我指挥中国人去镇压中国人吗?”
“那又怎么样?中国人都是见钱眼开,我授权给你,可以动用煤矿的存储资金恢复码头运转,亲爱的罗亚先生,你知道现在煤矿是什么价格吗?如果不能按时交货,我相信上海的人会把我们两个吃掉的。“
罗亚恨恨的自言自语:”fuck,我只是个工程师,不是刽子手。“
罗亚的确不是刽子手,因为他根本就指挥不动自卫队。本身自卫队就是从矿工和码头工人中招募的,基本都是亲戚朋友关系,最重要的是皮三也见了自卫队的各个小队长。
罢工的趋势越演越烈,甚至矿工都有怠工的现象出现。威尔斯给上海总公司发电报,要求美国领事馆向南岭镇守使施压,保证美国人的利益。兰利收到请求,先是压了一天,然后向南岭镇守使署发了一封不痛不痒的询问函,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问溪以南岭镇守使署的名义回复到,工人因薪资待遇低,谋求提高待遇的正常的诉求,并且无暴力行为,镇守使署不宜强行武力镇压,已派南岭军务处副处长皮三赶赴榆树坪进行调解。
兰利随即把南岭镇守署的回文发给煤矿上海总公司,并建议应配合南岭镇守使署一道和工人谈判解决。
兰利的太极拳打了好几轮,自然是陆少芷已经和兰利谈妥,煤矿二成的利润足够让兰利动心。兰利也是不得已,国内的朋友给他透露,国内已经有人开始调查他在中国的贪腐行为,兰利想着再狠狠的捞一笔,就退休找个地方好好过下半生了,
码头积压的煤越来越多,上海的电报在罗尔斯办公桌上也是越积越多。罗尔斯试着想和工人谈判,但是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找谁谈。工人只提出了一个涨薪的要求,但是到底怎么涨,却没有一个清晰的说法。罗尔斯也是**湖,自然明白这是有人故意煽动并且在后面组织。威尔斯告诉上海总公司,自己已无力解决煤矿事宜,请总公司派员至省城和兰利 、陆少荃沟通。
半个月后,省城终于派人来了。来的是兰利的私人代表杨守芳和一家叫做德义和商贸公司的经理。
威尔斯、罗亚、皮三、杨守芳、以及德义和商社的经理一起开会。
威尔斯说道:”我已经收到总公司的来电,要配合杨先生解决煤矿的危机,请问杨先生,我该如何配合你?“
杨守芳摆摆手,说道:”威尔斯先生,我只是兰利先生的代表,来这里是为了监督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不受损。至于煤矿的事,你需要和这位孔先生商谈。“
“鄙人德义和商社经理孔长顺,请多多关照。” 孔长顺恭恭敬敬的递上自己的名片,威尔斯一边抬起胳膊接过名片,一边听翻译解释来人的身份。
“孔先生,我对你是什么身份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该死的德义和商社是什么鬼,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结束这该死的乱局。”
孔长顺耐心听完翻译的翻译,从皮包了拿出一张合同,恭敬的说道:“威尔斯先生,我特别喜欢您的直接,您只需在这张合同上签上你的名字,煤矿的就会恢复如常。”
孔长顺准备的合同是中英文版本,这更让威尔斯确信,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阴谋。
威尔斯看完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拍,气愤的说道:“孔先生,既然你是一个商人,应该知道现在煤是什么价格?你出的价格还不到市面的一半,请问我的脑子该遭受什么重击,才会在这张该死的公平公正的合同上签字呢?”
孔长顺待威尔斯发泄完毕,说道:“威尔斯先生,我需要提醒你,合同里的价格虽然如你所说,比市面价格便宜,但是我需要承担的隐形成本不知道罗尔斯先生有没有算过,比如摆平你煤矿的罢工。我相信,你的煤如果不以这个价格卖给我,那就只能堆在码头上了。”
威尔斯看向罗亚,罗亚摇摇头,威尔斯也不知道罗亚是说不同意还是不知道。威尔斯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孔先生,不知道你该如何解决码头工人罢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