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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鹿尘没管它,用半个身子的力气将自己挪到最里面,手指颤抖着将最后的弹链送进弹夹。
他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查看自己的伤势。右小腿几乎被子弹贯穿了,边缘处的肉外翻着,还留着灼烧的痕迹。血液汩汩流出,在布条上晕开。子弹必须要取出来,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时间去处理伤口,身上带的应急药都在温洧吟那里。
几发子弹打在何鹿尘身后的墙壁上,有些还透过裂缝打在他的脚边。听着脚步声,何鹿尘尽量忽略右腿传来的刺痛,翻滚着扑到机枪前扣下扳机。
最后一发长弹链被打完,枪管口处隐隐冒着白烟。那些士兵们似乎是被这一阵强烈的火力攻击消灭了不少,何鹿尘等了很久都没什么动静后,才挣扎着起身,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传过被打裂的墙体向楼上走去。
他感到自己小腿处的伤口传来的痛楚愈发恶化,血沿着腿流进军靴里,脚底下黏糊糊的很难受。他弹了弹麦,有些沙哑的问:“温洧吟,你那面怎么样,我过来了。”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何鹿尘感觉不妙,咬着牙撑着向顶楼走。
此时温洧吟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无法分心回答。
她刚刚到达顶楼就发现自己进了狼窝,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正巧撞上李成蹊调过来的空中支援中的一支小队。人数不多,加上驾驶员大概五个人,但是对于孤身的温洧吟来说这几乎就是灭顶之灾了。
子弹就像不要钱一样朝她飞过来,温洧吟一缩脖子,被子弹追着躲到顶楼放置杂货的一堆大箱子后面。她定了定神,估计了一下外面的火力,随后开始在包里翻炸弹。她在箱子狭小的缝隙里透过瞄准镜看到对面的几人,手腕一使力就把炸弹丢了过去。
冲天而起的火光伴随着浓重的烟雾,弥漫了整个视野。温洧吟抓紧这个机会对着那里扫了几枪,等到那边的人回过神来朝她进行更加凶猛的火力压制后,她才又缩回藏身处。
温洧吟压低声音深呼吸,恰巧听见耳麦响起兹拉兹拉的电流声,何鹿尘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温洧吟?你没事吧,我这就过去了。”
温洧吟赶忙回答:“我被三个人围在这里了,你来的时候小心点。”
说完这话她自己愣了一下:她为什么还要让他小心点?
然而当子弹打到她脚边时她就没有工夫再去思考这些了,她现在只想着怎么能把这三个人干掉,活着爬上直升机。
何鹿尘此刻正强挺着身子立在顶楼门前,悄悄推开门,对着耳麦低声说道:“我已经过来了,你准备射击。”
他打量了周围一圈,看到停机坪上一架直升机应该是刚刚降落的样子,周围的气流还留有发动机的预热。前面不远处躺着两具尸体,额头处留着弹孔和殷红的血液,一看就是温洧吟的手法。而剩下的三个人在不同的方向向角落里堆放着的几个箱子围过去,看来那里就应该是温洧吟的藏身之处。
“准备动手。”何鹿尘哑着嗓子说道,疾步向其中一个人跑去,那健步如飞的姿态,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刚才中枪的人。
其中一人听见脚步声回头,便见何鹿尘飞速向他左边的同伴扑过去,他下意识的喊道:“小心!”
就在他分神的时刻,温洧吟的狙击枪迅速出手,贯穿了他的脖子。
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那人立即失语,睁着眼睛眼看着何鹿尘一个飞跃直接跳上他同伴的肩膀,绞住他的脖子,拽着他翻滚一圈砸在地上。
何鹿尘右腿受伤,绞腿的力道不能和平时相比,那人此刻还在拼命挣扎,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何鹿尘的双腿,却正好按在何鹿尘的伤口上。何鹿尘闷哼一声,不自觉的松了力道,反而被那人占了上风压下,眼看着刀向着自己的脖颈刺过来。
紧要关头,何鹿尘只能直接空手握住反光的刀刃,另一只手红光闪过,对着身上人的腹部狠狠刺下去。
头顶上的人发出一声哀嚎,刀略微抖了一下却仍然不肯松力气,看样子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意思。何鹿尘握住刀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渗着血,随着身上人加大的力道,手掌上的肉也逐渐划开,不过一会儿,整只手就血肉模糊。
温洧吟此时和剩下的一人也扭打在一起,近距离战斗让两个人都扔了枪,握着匕首纠缠。
温洧吟瞥了一眼何鹿尘,心里着急,但是眼前的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粘着自己,根本没办法让她施以援手。她把目光放到眼前这人身上,抓准机会扭住他的手腕,然后一脚踏在他弯曲的膝盖上借力身子上扬,然后飞起一脚,对着他的太阳穴结结实实的来了一击。
敌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温洧吟借机想去拿枪,然而那人不依不饶的扯着她的脚就是不放手。她心中怒火中烧,又看了一眼何鹿尘那边,刀子已经渐渐逼近他的胸膛上方。
温洧吟急的满头是汗,她咬着牙向前挪,却忽然感到腿被拽到的地方一松,原来是那人看温洧吟已经能够碰到枪,转身向何鹿尘扑去。
能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