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确实没打算跟你计较,为师只是想揍你很久了。”
当这样一句话听在耳里,游小真第一次觉得传闻中的苏谛君和现实中的还是大有区别的。
游小真其实是见过苏萧焕的。
约摸六七年前,那时节他的父母还是灵庵宫上赫赫有名的仙道长老,天作之合的双亲,龙凤之后的自己,不过六岁大点,竟已有呼风唤雨之势跟一群人跟前很后的阿谀奉承。
那一眼相见,便是值此时节,那银发男人遥遥踏步从云端而来落在了灵庵宫的主峰之上。
年龄不大的游小真早已知道能径直了御飞上灵庵宫主峰的人非比寻常,刚巧他手里当时拿着个别人“贿赂”而来的火凤球,这心下一转,球便失了准头径直了砸向男人。
幼年的游小真并未砸住男人,待男人寒着脸将烈火燃燃的火凤球抓在手里向游小真看来时,游小真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每个大人看到自己都会赔上笑脸的。
大步而来,面无表情将火凤球丢回给自己,彼年一头银丝漫身寒气的男人不理周遭灵庵宫人纷纷弓腰行礼大唤:见过刑罚之司。
“拿好。”
在众人滔天的行礼声中男人淡淡。
游小真抱回了火凤球,本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已是一挥衣袖扬长而去了。
幼年游小真愣愣望着那远远离去消失在众人眼中的身影,兜兜转转,几数年后,似乎有太多事物已沧海桑田,却似乎……又有太多事物……一如既往。
刑罚之司,这个他曾以为将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儿,这个轻轻巧巧在自己幼年岁月留下片刻波澜壮阔的身影,时至今日,却受自己一声“师父”之称将自己手把手领出了炼狱苦海。
我曾是世间骄子,无奈落入群魔之窟,你……
“啊!”
游小真杂乱而又漫长的思绪被身后钝痛强行打断了。
这落在身后三寸之地的疼完全不同于在香火之地时来得强烈,却显然更加绵长而又厚重,更兼打的位置太过特殊,疼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游小真的脸“蹭”的一声就红透了。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是浸满了墨色的,他每说一句话,手下更不闲着,他道:
“晓白山自有晓白山的规矩,既然好好说你听不进去……”
狠狠一戒尺抽在身后,游小真疼的阖了阖眸子,却听:
“为师也不介意借用些特殊手段。”
又是一戒尺落了下来,打在隔着衣裤的身上是闷闷一声响,游小真疼的下意识吸了口冷气,然而这口冷气尚未落下,便又听:
“晓白山的弟子受罚分请责、受责、思责三步,一步做不到,不递下一步。”
游小真又挨了一下,三尺之后,身后已经隐隐开始有钝痛发涨的感觉了。
“请责为首,何谓责?不知其错,如何责?若知其错,因何责?师者手执戒规,一谓惩戒二谓规矩。是以请责,便是要受者搞明惩戒之因心中自立规矩,记住了?!”
男人冷冷话音一落,便又是一尺子,疼的游小真死命蹬腿连声道:
“记住了记住了,呃!”
“受责为次,以褪衣不挡不喊报数为基,尺尺思过而尺尺悔过,打不在肉上的素来不叫规矩,打在肉上若有抵抗称为抗刑,一切揭过重来,从今往后,你记好了。”
游小真本挨着打呢,听到此处脑子里却是'嗡'的一声,他转过头目瞪口呆向男人看了过去,等下等下,莫非你的意思是,小爷之前的都白挨了?!!
游小真心想还好小爷还没被打傻,正想张口说些什么时,男人却又是一尺子夹杂着冷淡话音而下了:
“让为师替你行了的所有步骤,一个都算不得数!”
我X啊!游小真心中大骂了一句,你可真不愧仙道刑罚之司之名,这规矩多的小爷真的好想骂人啊,不过比起骂人,似乎眼下……
“师父师父!”
游家小爷大呼一声瞅着了个空隙赶忙跪倒在男人身前抱住男人腿道:
“别打别打了,这哪能劳您大驾,弟子来弟子来……”
苏谛君养了这么多徒弟,这么“没脸没皮”的这还是头一个,是以确实一时愣住多少有点没反应过来。
其实游家小爷口上这会这么说,心下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目光如炬须臾之间已在房内扫荡了一圈,待发现“最佳逃跑路线”似乎真的没有后不由有些蔫吧了,撇撇嘴,游小真转过头来心想,外因不成咱还是搞定内因吧,于是他眼泪汪汪对着苏谛君大人大献殷勤道:
“师父~”
这简单两字叫出了某人一身鸡皮疙瘩。
却又听:
“弟子再也不敢了,再说了,您看您和弟子好不容易才把关系搞好了,总不能叫这劳什子规矩给搞黄了,您说对不?”
苏谛君一时看着跪倒在身前抱住自己腿的孩子皮笑肉不笑道:
“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