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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就连温丽猫豆开始打起了呵欠。而花十九看起来并没有立刻要她回答的意思,他只是定定的看她,看得楚明月即使背过身去,也暗自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几乎慌乱起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会立刻夺路而逃的时候,从船头的方向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皇后娘娘,陛下在找您。”
楚明月几乎觉得自己遇到了救星,她快速的答了一句,“你在这慢慢研究蘑菇,我先过去。”起身就要走,却不慎慌张之中绊到了自己的裙子,被花十九伸手扶住,两人之间几乎是面贴这面。
她涨红了脸,仓促道谢,却被那个坐在地上,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美男子握住了手腕没有松开。
这张清秀但是平淡儒雅的脸孔上,特别灵动漂亮的淡灰色眼睛笔直的从小而上的凝视着楚明月,抓住她手腕的花十九,一字一句的道:“明月,不要逃避。其实你心里明白,自由这种东西,你需要,然后,你也值得。”
说完,他松了手,楚明月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温丽猫瞄了一声,慢吞吞的摇着尾巴跟在她后头。
她身后,花十九在摇摇头,身子向后碰的一倒,摊成大字型,仰望着一轮明月渐上中天。
“老实说,楚皇后和十九公子站在一起,可比和你站在一起相称多了。”当花十九劝诱楚明月计划进行中的时候,温玉亭和庄是整好从船舱里出来透气。
正看到两个人一坐一卧的样子,温玉亭的评价如上。
站在他轮椅背后,庄思浩只向那边看了一眼,唇角勾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并不说话。
温玉亭笑笑,待要说话,却咳嗽得弯起腰来,庄思浩赶紧为他顺背,他咳了一会儿,抖索着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把里面漆黑的药丸倒了一把在掌心,仰头全吃了下去,手指顺着胸口,从裘皮里露出来的一线颈项有一种苍白的无机感。
过了半晌,他才微喘着开口,“这几天我观察了,你这位皇后果然了不得,不怪十九公子会迷上她,而且只怕还迷的不轻,老实说,有这样的妻子,只怕暗地里羡慕的人不少吧。”
说完这句,他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帝庄,而后者却只是回了他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你不用这样看我,那件事情明月她知道,她说了,她不怪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庄思浩的微笑里有一丝极古怪的酸涩,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温玉亭的眼去,他冷笑。
“庄思浩,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了这句熟悉的话,大梁的皇帝愣了一下,却又立刻笑起来,“我一生作孽不止这一样,即便死了之后有人要算账也要排长队,明月这点事情大概还排不上。”
“……你早晚要下地狱的。”
听到这句话,庄思浩更是乐不可支起来。
他负手而立,雪白广袖在夜色里蔓延飘动,衬着头上玉冠缓带,真个清雅如谪仙一般,仿佛随时都会飞升而去。‘
后,这样的一个男人,用非常温柔的语调轻轻说道:“我以为,我早已身在无间。”
有那么一瞬间,就连温玉亭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委实不能以常人的思想来衡量。或许,千古有为的帝王,都是这等怪人?
温玉亭摇摇头,心想自己还是安安分分做自己属于正常人范畴的南诏国主算了。就算有生之年不能遇上像阿忽雪和驸马这样的神仙伴侣,最起码,做人做事,能够死后不必下地狱。
庄思浩轻笑一声,吩咐侍从去唤楚明月,侍从领命而去。
过了片刻,他就看到那个女人提起裙子向这边跑来,中途还笨手笨脚的和一个侍从撞成一团,因为自己身弱体轻,被侍从撞翻,侍从又是扶她起来又是请罪,忙活了好一会儿。
看着这个身影,皇帝的唇边不禁泛出了一点宠溺的微笑。
爱她么?......是的,很爱很爱。可是,因为爱就能蒙蔽自己的心智,不去想其他么?
皇帝歪着头,想了很久,最后轻轻的,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等她到了近前,他伸手把她虚虚揽在了怀里,摸摸她的头发,低低说了一句,“要小心些。”
楚明月不知所以的点点头,温玉亭礼貌的向她一颔首,转动轮椅,向船尾而去。
庄思浩一面体贴的站在风口,替她挡去了夜风,“这几天在船上闷坏了吧。过几天就好了,回去就什么都好了。”
楚明月想到回去,心里并不开心。她闷闷的点点头,她小心的问了一句,“陛下……”
“嗯?”敏锐的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请求的味道,皇帝庄不知怎的,心情大好,顺着她乌黑的头发,等她说话。
从他怀里仰起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楚童鞋幽幽的问,“明天……船靠岸了之后,我想下去逛逛,不知道行不行?”
庄思浩想了想,点点头,“朕有伤在身,大概陪不了你,你到时候带上侍卫就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