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有人找她道过歉,但她却不说。
马上就走出门口的谢安猛然转过来。
就见谷小雨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吐出来两字,“你猜。”
猜什么?
猜他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别人骂她,她听听就算了,但他不行。他那天下午就告诉山石村的人,要为医馆收学徒,但因为被骂了,又不打算收了,借此孤立带头骂人的牛小子。
这样那些村里人就会去跟谷小雨道歉。
当谷小雨问起来时,他也会顺水推舟的带走几个人,让她在村里长脸。
结果,她知道装不知道。
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好意?
已经启程离开山口村,跟谢安同乘一车的谢尘,伸手在谢安眼前晃晃,“你怎么了?”
谢安不耐烦地撇了兄长一眼,气鼓鼓:“我好意为她出气,她为何不领情?”
她?
他这几日只跟谷小雨混在一起。
对于这个“她”谢尘不做第二个人想。
以谢尘对谢安这个弟弟的了解,详细的谢尘也没问,只笑着说:“山口村情况复杂,谷小雨与村子的关系也复杂,你不了解,大概是做了多余的事。”
谢安心说,就是因为知道她跟村子的关系不好,才帮她的啊。
也许,真是他不太了解?
这么图想心情好多了呢。
“她觉得你多管闲事也不一定,”余光撇着他表情的谢尘又轻飘飘一句。
谢安那张想放晴的脸顿时黑成阴云密布。
究竟是什么原因,大概只有谷小雨她自己知道,谢安已经不想聊这个了。
他换了个话题道:“兄长是如何考虑的?”
谢尘手不释卷的捧着一本医书说:“三万两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你也听到了,三万还只是个大概数目。你兄长我哪里能拿出这许多银子?”
这话说的,是他个人,而不是谢家。
说起来,光谢安知道的,谢尘名下的私营就有好几处。而之所以私营,因为这样不用给公中交银子,盈利亏损都是自己的。反之,用的本家的银子,就得给本家分红。
话说那三万两不多也不少,谢尘真的拿不出来?
谢安不信。
他靠到车壁上,又长又圆的眼睛微微眯着,道:“这事不要跟本家说。”
“为何?”
“本家每年都要朝京城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得知谷小雨会御兽,又想要银子经营,定然打她的注意。”
“她不过是没见过这世间的繁华,见识过便巴不得处处都能钻营。”
“兄长按照我的意思办就成了,”谢安不想听别人说谷小雨的坏话,语气未免不耐烦了一些。
这让谢尘意外的朝他投去目光,缓缓的说了句:“那丫头确实有点本事。三两天的功夫就把你收拾的这么偏袒她。”
这是胡说呢。
谢安也不解释,笑嘻嘻起来,道:“我们筹银子吧。”
谢尘也笑嘻嘻起来,道:“银子,没有多余的。”
一点玩笑都没开,谢尘之所以这么干脆的离开山口村,就是因为没有那么大宗的银子,且他也不过十七八岁,管理家族事务也没多久,手里能有多少银子?
谢安更不必说,他连家里事务都没接手过。
这会儿离开家好些日子了,回到家,他不先去拜见父母,先在自己院子里翻箱倒柜。
刚过完年没几个月,他手里还有些碎银子,碎金子什么的。
谢安看着堆了一堆的碎玩意儿:“这也没多少啊。”
在旁边抄手看着的郝贵道:“有二三百两吧,小少爷要做什么?”
“要做让她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事儿。”
“嗯??”
谢安泄气的坐到圆凳上,道:“你不懂。”
谷小雨不是不接受他的好意?看他弄够三万两银子,拿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接不接受。
“你去把屋子里值钱的都找出来,估估价,看看能凑多少。”
郝贵听了这话,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凑银子了,拧着眉不认同的提醒,“那可是大数目,能买个县官坐坐了。”
谢安抬起纤长的睫毛,目光冷冷的道:“我亲自来?”
小少爷要做的事,谁阻止得了?
& 但小少爷也是属于小毛驴拉磨——没长劲。
郝贵顺毛摸的把值钱的玩意儿找出来。
谢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点留恋都没有的道:“都拿去卖了。”
“不是先估价?”
“估的合适了就卖,”谢安记得这套内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买的时候花了八百多两,还有那卷妙笔仙人惠高逸的丹青,也值个一两千。
“我记得妙笔仙人的画儿有两幅才对。”
“去年章家的六姑娘说喜欢,六姑娘过生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