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她拿东西!”
三姐满肚子的意见,也还是去了。
但他们家也没啥余粮啊,三姐勉勉强强给弄了小半口袋杂面。
王氏也不嫌弃,哭哭啼啼夸了一顿,临走前还把谷大庆叫到一边说话。
上了个厕所错失这一幕的谷小雨问谷大庆,王氏说啥了。
“没说啥,”谷大庆说。
“……”
谷小雨觉得肯定说了。
但亲爹不想透露,那就不想吧,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谷小雨接着该吃吃该喝喝,有事没事就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去后山。
这天,她刚带着人来到自己的方圆一里地上,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上次见他,记得这人穿了身布衣短打,这回这人又换了身深蓝的圆领袍子,并且,在脑袋顶上戴了个斗笠。
这就算了,还在她的领土上又挖又刨。
谷小雨看他还怪是干活的料儿。
“你们自由活动去吧,”她朝远处那个身影走过去。
李问的袍子下摆塞在腰间,脚踩着铁锹对着一个不深也不浅的坑挖。
谷小雨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地界正好是土壤严重盐碱化,和轻度盐碱化的分割地带。
可她来了超过有五分钟了,李问还在哪儿刨坑,这个认真程度让谷小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的。
“喂!”
咔。
冷不丁的声音让李问的铁锹停下来,微微有些喘的扭过头。
谷小雨在他挖的坑边蹲着,道:“你在我地里挖啥呢?”
李问把斗笠朝上抬了下,以一个微微仰视的姿势看着她道:“想了解一下你说的盐碱地是怎么形成的问题。”
谷小雨想了下他们上次见面的事:“你了解到什么了?”
“我查阅了几本书,从上面 发现这些地的形成原因大多与地势有关。”
“对。”
见她点头,李问干脆把铁锹插进土壤,自己从坑里上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坑边。
谷小雨觉得他有拉开架势长谈的意思。
果然。
李问说:“此地逢山又遇林,而山嶂低,林子又密,以至此地极容易聚风。”
额。
这里的地形好像是这样的。
谷小雨左看右看,扭过来示意他接着说。
李问接着说:“我找了你们村的老人,从他们那里得知这处经常下车轱辘雨,我之前说了,这处逢山,按道理讲容易积水才是,但祖坟地一次也没被淹过,树林里面也没有积过水的痕迹。”
“水去哪儿了?”
他说的通俗易懂,极容易理解,听的人很轻易的就能被他的话带着走。
谷小雨此时就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对他黑亮,光芒内敛的双目盯的不太舒服。
“就是,水去哪儿了”。
“你知道的形成方法可跟这些有关?”
谷小雨弄虚的话压根才在脑子里想了下,李问先开腔追问她了。
她忽然发现李问真的是个很认真的人,事后追查老太太丢银票也好,潜心研究盐碱地也好,他属于有底了才会把人问得哑口无言的类型。
这种人真不好惹。
谷小雨有点不太敢糊弄他了。
“你已经摸到边儿了,但就算弄清楚了,你有办法对付你家那位大长辈吗?”转个话题,她不聊了。
“盐碱地治理的好,他也不敢动你,是吧?”
“……”
谷小雨乌鱼子的抿抿唇,道:“是。”
李问称得上柔和的视线盯着她看:“天下的盐碱地何止一二,你能将这处治理好,别的地方也就有办法了,李家的大老爷自然不敢动你,但怀璧其罪。”
谷小雨说:“那也未必。”
“你与谢家兄弟商谈的事如何了?”
说起这个,她自信的腰杆不怎么明显地塌下去,说:“不怎么样。”
当时说的敞亮,也确实有别的办法,但说真的,她并不敢轻易迈出下一步。因为就像李问说的,怀璧其罪,谁知道把治理盐碱地的事透露出去了,她的人生会变得好还是坏呢。
“你确实厉害。”
清冷的声音响在她头顶。
谷小雨抬头看了眼帅哥。
帅哥说:“但这世间的险恶你还不了解。”
谷小雨撇嘴,心说,我的心理年龄比你大,你知道啥啊。
这在李问眼里就是奇异的没犟嘴。而且她一副心事重重低着头的样子,让他想到有心事的小狗。
他捏了捏想摸狗头的手,轻声道:“我痴长了你几岁,也见识过一些世面,你往后倘若有什么事决定不了的话,可以跟我说。”
谷小雨沉闷的眼睛顿时凌厉的射他脸上,说:“你这骗小姑娘的台词儿哪儿来的?”
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