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娘就是个臭棋篓子,意识到这一点后,独孤嫣然放开手脚,不过半刻钟,就将三娘杀得片甲不留,惨淡收场,末了她还笑眯眯特客气的朝三娘请罪,“多谢姐姐承让!”
三娘捂着腮帮子不吱声,眼珠子朝上,别以为她不知道独孤嫣然肯定在心里嘲笑她,恰巧赵夫子走到她们这边,看着三娘的白眼,脸上露出不喜,独孤嫣然见状眼中闪过抹喜意。
她们这一局是最先分出胜负的,两人也没有聊天的心思,三娘便跑到别的桌上去观察一下敌情,她还要和剩下的四位手下败将接着对弈呢。
围棋是个颇费心思的玩意,若是依着下棋之人的心思,指不定能下到天明,所以每一局都设置了时间限制,若是到了时间还没完成,也不能继续了,只以两人此时的棋子多少定胜负。
其实这一局对评委来说是最轻省的,因为用不着他们评分,只要依据棋艺就能排出名次来,而三娘,经过了三轮拼杀,以最末一名的成绩光荣垫底,若不是有上一局的成绩撑着,险些直接出局,三娘看着自己最后一名的成绩,脸上有些挂不住。
独孤嫣然同样看着挂在大厅的成绩,这次她是第一,顺便又看了眼在榜尾的孟三娘,顿时找回了自信,孟三娘估计也就是有几分小聪明,论及琴棋书画,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萧慎安这下完全没空闲和六皇子争吵了,看着三娘挂在末尾的榜单,心里不由开始寻思上了,若是三娘真的输了,到时候他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六皇子没法子找三娘兑现诺言。
嗯,这是个难题,他需要好好想想了。
五皇子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会有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他对独孤嫣然很了解,所以知道她的第一才女的名号是名副其实的,呵,能不名副其实吗,昌平长公主费尽心思教导出来做皇后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个草包,思及往事,五皇子握着栏杆的手用力,手上青筋毕露,差点控制不住情绪,也没有心思再管萧慎安和六皇子之间的摩擦了,扭头回了包厢。
台上三娘没工夫管旁人怎么想的,手腕用力,在砚台上垂直打圈,一点一点加水,第三关是比书法,若是在这一关不能后来居上,三娘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认输了,她的目标是榜首,可不是进阶,不要慌、不要慌,三娘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磨墨的手还是轻微的发抖,尤其见到前面的独孤嫣然已经磨好墨,开始写了,一阵阵心慌。
“三娘,别怕,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的!”萧慎安陡然发声,见三娘抬头,傻帽的挥手,咧开嘴笑了,露出八颗牙齿,反倒看起来更傻了,三娘噗嗤一笑,紧张感去了一半,垂头不再理会兀自傻乐的萧慎安,低头静心磨墨,怕什么,即便输了,她也不是曾经无依无靠的孟三娘了,现在她有爹爹、有小安,有院长,有这么关心她的人,何必在乎输赢,再说,她是女子,孔夫子有句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到时候耍耍赖,难不成六皇子还真能舍下面子和她一个女人计较,嗯,三娘想开了之后,反倒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挥笔泼墨,笔走游龙,一气呵成。
看着自己的字,三娘满意的点头,不错,没有退步。三娘自己看着自己写的字美滋滋的,却没注意两道打量的眼神,一道好奇,一道却是复杂难明。
因为二楼包厢拿到请柬的客人最后也可以投一票给自己看好的冠军,并且计入总分,遂书画两项是要按照名次展览的,从头名独孤嫣然开始,字幅举起的同时,响起了耳闻不绝的惊叹声,三娘踮起脚尖瞅了眼,也不得不承认独孤嫣然的水平,竟是失传已久的梅花体,据传梅花体是前朝书房大家魏夫人所创,远看如花、近看为字,花中有字、字里藏花,如同梅花盛开,但魏夫人运道不太好,生在前朝末世,所以梅花体只闻其名,早已失传,也不知独孤嫣然是自己创造出的新梅花体,还是得了字帖临摹的,但不管是哪种,都让独孤嫣然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评委席上的大儒对着独孤嫣然是大加赞赏,独孤嫣然却颇为谦虚,一时赞叹声不断。
第二名就是金晶晶,她的书法是标准的女子小楷,中规中矩,在女子里也算是上等的水平了,可惜珠玉在前,有了独孤嫣然的梅花体,金晶晶只能沦为陪衬,接下来的几位大多都是簪花小楷,这也和女子臂力有限有关,只除了一位用的是隶书,但还是那句话,臂力有限,反倒不如簪花小楷。
一时间众人有些兴致缺缺,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幅,终于可以解放了,然等最后一幅展示后,诸人哑口无言。
却是一幅草书,刚劲流畅,一气呵成,内敛清和,端穆雍容,却是难得一见的大家之作!
若不是书写之人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所有人都要怀疑这是替写的了!
怎么可能,一个女子竟然能写出如此风骨的草书!
六皇子替大家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这是你写的,你怎么可能能写的出来?女子自来手腕无力,怎么可能写出如此使转如环的草书?”
三娘实在受够了六皇子了,人家评委都没发话,他倒是蹦跶的欢快,遂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