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腐朽为神奇!
但夏温暖的这身装束,同眼前这五颜六色还稍显凌乱的摊子搭在一起,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水果摊老板是位淳朴的大婶,为人很友善,也特别的热情,平时招呼生意的时候不到一分钟就能和客人谈得很热络。
但今儿个面对着夏温暖,她却一反常态地安静着,甚至有些局促地揪着自己身上的围裙,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
夏温暖的睫毛轻颤,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而且还一动不动地站了这么久。
她是来谈公事的,又不是探病,就算不提个一篮子的水果,也不会显得失礼吧。
但是……他好像很爱吃香蕉的。
胃出毛病了,食欲应该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齐高说他一直没吃过东西,又吐了许多,看到自己爱吃的,多少总会……
等等等等,怎么回事?自己又想到哪里去了?
这样好像就显得,她很在乎项慕川的死活一样啊!
夏温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用力地甩了甩头,长发飘起来擦过脸颊,微痒。
短暂出窍的神智终于回笼,夏温暖将钱包收进内袋里,抬眼对水果摊大婶充满歉意地笑了一下——“阿姨,不好意思,我还是不买了。”
直到眼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走得有些远了,水果摊大婶才倏地一惊,猛然回过神来,欣喜地大叫了一声,“没关系啊——”提起一口气又补了一句,“下次再来!”
说完之后她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是嘴欠,也不想想自己是在哪里摆摊的,怎么会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只不过夏温暖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走进了医院里。
但是,她才刚踏入那扇旋转门里,连脚步都没有站稳,下一秒就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一大群的记者,眨眼之间便将夏温暖团团围在了正中央。
他们相互拥挤着,相机已经闪烁了无数次,强光刺得夏温暖皱起眉,不得不抬手稍稍遮住眼睛。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极其兴奋的表情,伸出话筒的手紧紧绷着,像是刀子一样捅到她的眼前。
“项太太,请问昨天竞标会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项先生为什么会忽然住院?”
“项太太,请问昨天抱着你走出会场的那个男人是谁?”
“项太太,你们的举止如此亲密,大庭广众都不知收敛,项先生是因为这个才病倒的吗?”
“项太太,项先生昨天就入院了,请问你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探病?”
“项太太,请你回应一下!”
夏温暖沉默着扫过众位记者如同嗷嗷待哺的雏鸟一般的嘴脸,听着他们一口一个“请”字,心想着他们之前都藏在了哪里?又等了多久?
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子的糟糕状况,齐高根本不会劝她来医院。
那这么说,这群人都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么?
只是为了堵她?
一个人面对媒体对夏温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们靠得太近了,又这么的咄咄逼人,她就担心推搡间会摔倒,或者是被碰伤。
手下意识护住腹部,她刚想回答。这时,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记者忽然站了上来,问道——“项太太,请问你手上的婚戒呢?”
男人以粗壮的胳膊推开旁边的两个女生,拿出几张照片,展开到夏温暖的面前。
她的瞳孔不易觉察地放大了。
上面是那一天夏温暖和项慕川准备办手续的时候,在民政局外拉扯的画面,虽然很模糊,但人是想象力非常丰富的生物,这种时候就算她否认,也会被人说成是狡辩。
“还是说,你和项先生已经——离婚了?”
记者高声又问,他顶了一下帽檐,露出非常挑衅的眼神。
夏温暖抿住唇,想:这或许,才是最糟糕的状况……
“项太太,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男记者的耐性一点儿也不好,就连一秒钟的空白都不给,直接将话筒再凑近一分,有些凶相的嘴脸愈发的咄咄逼人。
周围的其他人都已经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夏温暖,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手指却还是忍不住地按下快门,压抑的氛围被咔嚓咔嚓声塞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