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之后,抿抿唇,如是想着。
项老夫人穿着一套传统的长袖旗袍,素净的纯白,不带任何花色的渲染,单看着十分的有韵味。只是她脸上的那股寒意实在是太瘆人,吊起来的眉眼也同这身衣裳格格不入。
她手握一串凤眼菩提子佛珠,正悠然地一颗一颗拨过去,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声响,沉重得让人心慌。
——这就是项家最有地位的女人,项慕川的亲奶奶,亦是他最尊敬的人。
不过,最最要紧的一个事实是,她极不待见自己!
而且,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但夏温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既然敢来这一趟,就不会因为任何理由退缩。
但她料不到,项老夫人竟然是这么的急不可耐,连她恭谨地行完礼都等不了,霍地站起了身子,高高扬起皱巴巴的手掌,下一刻,一个实打实的耳光呼得夏温暖的脸颊重重地偏向一旁。
“啪——!”
这一声算得上是巨响,就像是一柄从天而降的利斧,生生将茶屋中的幽静劈得七零八落。
项老夫人使了狠劲,眼睛里射出的两道视线凶神恶煞的,简直就是想把夏温暖一巴掌直接给打死的架势。
真的很难想象,前一秒还捻着佛珠的人,这一秒竟会出手伤人,动作凶悍得就像个张牙舞爪的疯子。
指印清晰地覆上白皙的脸颊,娇嫩的肌肤立刻通红一片。
然而夏温暖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用长发盖住疼得火烧火燎的位置,接着极其淡漠地转过脸,视线冰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淡淡地问了一句,“奶奶,您消气了没有?”
这样子屈辱的下马威,换做一般的小辈,早就捂着脸开始哭哭啼啼,或者红着眼睛忙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偏生夏温暖还是将脊背挺得直直的,眼睛里全无畏惧,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高傲劲,简直能把人活活给气死!
“夏温暖,你竟然还有脸喊我‘奶奶’?你成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老人抖了抖佛珠,怒骂,一张脸铁青。
面对凌厉的质问,夏温暖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顺从地改口——“哦……那我改口称呼您为‘项老夫人’吧。”
“你!你!你……”
项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你”字,一口气没顺上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竟是比夏温暖那半边脸颊还要红。
她后头的话全被堵住了,此刻郁闷得肠子都青了——心说这丫头真是泡在毒药罐里长大的,一个不留神就会中招!
唉,自家宝贝孙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啊,竟会娶了一个毒妇回来!
夏温暖依旧很恭顺,没有笑意的眼睛轻轻眨动着,“项老夫人,您有话请慢慢说,我不赶时间的。”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的不要脸?!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们项家的媳妇,竟然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搂搂抱抱,还上了报纸头条!你让川川的脸往哪搁?他会进医院,也准是被你害的!”
项老夫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完全收不住势,并且句句护犊,“你自己惹出来的肮脏事,干嘛不自己处理了?竟还带着那么一大帮的记者去医院,还嫌这丑闻闹得不够大?川川都住院了你就不能安生点儿么?是不是非要把他气死了才甘心啊?”
夏温暖平静地听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的眼前有些气急的老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愧色,反而冷笑着吐出一句,“是么?他要是真死了,我不会去他坟头上哭的……”
项老夫人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银白色的脑袋重重往后仰了一下,竟是有些站立不稳了。她瞪大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都快要绷裂,“你……你怎么敢?!你这是在咒川川吗?他可是你的丈夫!”
夏温暖立刻冷冰冰地挡回去,“不再是了!只要他肯签下离婚协议书,他就不是我的丈夫!”
项老夫人再一次怔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问:“你说什么?什么离婚协议书?你、你要和川川离婚?”
夏温暖听完,也有片刻的怔忪:怎么回事?难道她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