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将齐高给掐死。
真是见鬼,这提醒的算是什么时间点啊,早一分钟也好呀!要你有何用!
而远处将手机默默放回兜里的齐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夏温暖这才有机会看清楚项慕川的脸——他瘦了不少,却不显弱态。蜜色的肌肤被晒得有些黑了,渐渐向小麦色靠拢,显得他整个人愈发的阳刚强势。
一双眼眸光芒万丈,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目不转睛得像是能将她吸进去一样。色泽红润的唇刀片一般,却没有往常那般锐利了。
“我……我来接你的。”
愣了几秒钟,项慕川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
夏温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别开,许是有些冷了,她抬起手臂圈住自己的身子,似笑非笑道,“我记得,项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在医院里等着你们就可以了,哪需要劳你大驾来接我?”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项慕川哼笑一声,心说我不仅知道,这里恐怕我比你还要熟吧。
天天要来好几趟呢,如今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了。
但他并没有回答,薄薄的唇一抿,漫不经心地将手插进了裤兜里。
他知道,夏温暖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不是真的感兴趣。
反正今天本来他们俩就得见面,他要赖着不走,夏温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地——
“阿嚏!”
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质睡袍,还罩着一件外套,可被冷风一吹,夏温暖还是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快点进去。”项慕川敛下轻笑,语气紧张,立刻长臂一伸轻车熟路地取过牛奶瓶,然后不由分说,将夏温暖推进了屋。
“诶,你别——”
夏温暖后半句话堵在口里,等到她反应过来,项慕川已经将门砰地关上了!
夏温暖整个人都愣住了,花了好长的时间都想不通,为什么事态忽然就发展成了这样。
她皱着眉,回过头看了项慕川一眼,男人的眼睛是那么的亮,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静静地回望着自己,嘴角勾起的笑容好看到让人想要落泪的地步。
项慕川穿得也很单薄,针织衫虽然看上去很保暖,但是是会漏风的。
仔细看他,脸色白惨惨的,嘴唇都有些发紫。
可男人的手还是烫得像是火炉一样,尽管隔着两件衣物,夏温暖也还是能感觉得到后背那两团炽热,烘得她体内的某处都已经开始渐渐融化。
夏温暖不知道项慕川怎么能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她的家,但真的看到男人懒洋洋地搓着手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环顾四周,她的心,竟会如止水一般平静。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客人罢了。
那些疯狂,那些痛苦,那些崩溃,不知怎的,通通模糊在了记忆之中。
夏温暖轻轻眨着眼睛,心头忽然就涌起一种类似于幻灭的感觉。
时间真的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磨平一切的棱角,可以蹉跎所有的真心,也可以,让一个曾经非他不可的人,渐渐淡出你的生命……
就像是抽走一根头发丝那样简单,你甚至感觉不到痛,他就已经不在了。
夏温暖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对项慕川死心。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无法像从前一样在她的世界里进进出出,为所欲为了。
整座公寓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夏温暖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却也没有觉得,就这样和他互不干扰地呆在一起,有什么违和。
她只是,没有任何话想要对他说而已——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想,项慕川也肯定是这样想的。
夏温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前些日子她还无所不用其极地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可如今,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闯了进来,她搜寻了混沌的大脑,却始终找不到,想恶狠狠将他轰出去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一种全新的相处方式,没有争吵,没有中伤,没有大起大落,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可夏温暖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定义。
很诡异,同时却又很平常。
夏温暖在原地站了好久,窗外,太阳已经升得有些高了,暖融融的日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洒满一地的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