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眼眸盯着他的脸,冷冷吐出三个字。
项慕川立刻封住了唇,只是眼睛倏然睁大,瞳仁中写满痛楚与……不甘!
夏温暖无比静默地与他对视,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一场——她忽然很想大笑出声——他那算什么眼神?他又凭什么露出那样的眼神?
刚刚自己在做产检的时候,那位女医生温柔地将袖带从她手臂上取下,一边记录着她的血压数,一边感叹一般地夸奖着她有一个好丈夫,又体贴,又会紧张她。
到最后,极尽羡慕之势,说得夏温暖都有些如堕云中了。
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间或一笑,没多少情绪在里头。
可总归有那么一瞬间,她是选择相信了的。
就像相信一个善意的谎言一般。
然后,那位女医生说接下来要进行问诊,需要孩子的父亲参与。
于是夏温暖头重脚轻地跑出来找他。
接着,她看到了什么呢?
她看到另一个女人,扑在自己那所谓的“好丈夫”的怀里,远远望去仿佛已经融成了一人!
她哭泣,她颤抖,说着……说着什么话来着?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而此时此刻,林依满脸的泪,也正怯懦而无助地盯着她看,就像是一只初生的小鹿一般。
夏温暖逼近一些,眸光带着一股冷硬的强势与决绝,让人透不过气来,“林依,你说什么?”
她厉声重复,“你再说一遍!”
其实,夏温暖确信自己是听清了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逼她当面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就好像,将血淋淋的伤口第二次撕扯开来,就不会再痛了一般。
“温暖姐……我、我……”林依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完整。
但她却难得地没有再哭了,只抿着干裂的唇,抓住项慕川的衣襟,不拉也不扯,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他开口说一句话,为自己解围。
抑或者,她其实是在等别的什么契机。
然而,项慕川始终沉默着。
他第一次觉得,听老婆的话,会这么的伤肝伤肺。喉中含着一口血,偏偏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三人在胶着的气氛中僵持着。
——“怎么回事?川川你站在这里干嘛呢?不是买水去了么?”
偏偏项老夫人,在这时候掺进了一脚。
老人家腿脚尚算灵便,很快走了上来,她瞧了一眼夏温暖,狐疑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在做检查吗?”
看到除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陌生女人,项老夫人指着林依又问,“还有,她又是谁?”
“谁来给我老太婆解释一下?”
不就去了趟卫生间么,怎么一出来就变成这样了?年轻人的世界,还真是瞬息万变啊!
这时,林依身后的那扇办公室的门被拉开,拿着一张化验单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抬眼看见林依,有一瞬的错愕,但随即松了口气道,“诶,林小姐,我说你去哪儿了呢,幸好还没走远……”
林依看着他推了一下眼镜,是准备说什么的架势,面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豫色,“那个,梁医生,请……”
“林小姐,有件事我一定得提醒你,你的孕酮素过低。我必须给你开点药,否则,胎儿很容易流掉的。不过你放心,这药对胎儿是不会有……”
林依仔细地听着,同时偷瞄了一下其余三人的脸色,这才急促地出声打断,“好的,梁医生,我知道了!”
“那行,要注意身体哦。万一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将刚刚落下的事说完,尽职的梁医生重新走回办公室。
在脚步声隐没之后的好几分钟的时间里,整条走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就连眼神,都交汇不到一起。
以至于项慕川在良久的沉默后忽然问出一句“到底怎么回事”,林依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那是对着她在说的。
“是……是你和温暖姐去民政局的那一天……”林依的声音轻如蚊蚋。
项慕川心口一沉,怔在当场!
“对不起,我那天很不舒服,我……我大概是,忘记吃药了……慕川,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了……”
其实林依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打鼓,自己先后和项慕川还有殷司都发生过关系。虽然和殷司的那次让她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但这也不代表就能将事实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