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詹负纯盯着他。
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继续道:“你知道你亲娘临死前说的是什么吗,她说:魏夫人,我与你丈夫有了苟且,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死有余辜,可温玉还小,一定记不得我的,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娘,我只求你善待他一些。”
“你大概第一次知道吧。”
“温玉,才是你亲娘给你起的名字。”
温玉。
魏千符无声呢喃。
大概是取自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如果娘亲当年没有被抓到,如果他是在自己亲生母亲身边长大,大概也会人如其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连云芽都对他感到失望,宁愿决绝的服毒自尽,也不肯再待在他身边。
“其实又怎么能怪她呢?”
詹负纯脸上笑意更深,笑吟吟的揭开一段更残忍的往事:“你亲娘虽出身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本来都攒够赎身钱了,却在最后一次唱曲时遇见你父亲。”
“你父亲贪恋美色,不顾规矩强要了她。”
“然后就有了你这个孽胎祸种,如果不是因为你,凭她的才情,完全可以寻得两人,琴瑟和鸣一生,而不是烈火焚烧,死无葬身之地!”
魏千符如遭重击。
下意识的想转身去看云芽,然而身侧除了漫天风雪,空无一人。
所爱已死。
唯一爱他的人也已死。
举世皆敌。
“魏璟!”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恨不得当场将其劈死,然而这就随了对方的愿,就中计了,魏千符心跳如鼓,只觉得胸膛内仿佛也有烈火在焚烧。
童年的卑微屈辱不解。
一切都有了解释,怨恨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然而凭着最后一丝自制力。
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转身朝绳子走去。
魏璟绕了一大圈,说了这么多,不过只有一个目的,让自己亲自出手杀她,两人同归于尽,而他,是绝对不会随了对方的愿的。
“这是你亲娘的遗物。”
一句话。
魏千符脚步一顿。
心中生出一种步步落入对方算计,明知前方一定有陷阱,明知糖里一定裹着毒,却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看看,吃下去尝尝。
他终于还是没再往前走。
而是回头。
詹负纯拿着一件血衣,缓缓道:“这是我父亲当时唯一能帮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他临死前,叫我代他和奶奶向你道歉,与你讲清前因后果。”
“不过我想这段往事,这件衣服以后一定有能用到的机会。”
“你看,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她一边说着。
一边运用巧力将衣服朝对面掷去。
魏千符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血衣,理智上,哪怕衣服看起来再正常,但为防万一,他也不应该接,甚至该直接将其毁去。
但情感上。
这是他亲生母亲所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这世间除了云芽之外,还有另一人爱他,爱到不惜承受烈火焚烧之苦的证明。
哪怕藏毒藏有陷阱。
他忍不住伸手。
血衣被扔过来,快要与他指尖接触的同时。
突然裂成碎片。
魏千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哈!”
“哈哈哈哈哈!”
血衣裂成碎片,随风雪飘离的四分五散,露出后面詹负纯的笑脸,她倏然一笑,然后笑意愈深,到最后竟是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呀,你娘唯一的遗物也被我毁了呢。”
“哈哈,魏千符,你自己都说了我天生邪性,你还真以为我和我父亲一样,会对你感到同情愧疚吗?”
“你身世可怜又怎么样,你娘死得悲惨又怎么样,这能改变的了什么,你就是一个天赋卑劣的杂种,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祸胎,我都不知道你亲娘是怎么想的。”
“换做是我,你一生下来我就把你掐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狂笑。
笑声充满嘲讽,从中仿佛能听出命运对他的恶意,魏千符保持理智的那根线彻底断裂,双目赤红,看着詹负纯。
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到她面前。
“你该死!”
一掌击出。
两人同时向后飞去。
青云门弟子看在眼里,心中陡然升起活的希望,看来那个精灵鬼魅的女孩说的没错,魏千符不能亲自动手击杀她,否则就会受到反噬。
而那个女孩现在已经成功激怒对方了。
这也说明,两人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很大,魔教没了教主,群龙无首,大概率也会退回去的。
“噗!”
詹负纯倒在地上,侧头呕出一口血。
五脏六腑像是都被打碎了一般,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