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下一次,自己就是夜叩宫门都未必来得及,送去沉碧宫。
有温太妃和红樱在。
只要父皇不插手,母后也无可奈何。
等一下。
父皇。
应该不会插手的吧?
殷宁昭负手而立,望向天空,眉宇间尽是沉重和无奈,她能做的都做了,眼下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甚至连说与他人听都做不到。
毕竟。
谁会相信亲生母亲有害子之意呢,尤其这个母亲是皇后,而儿子还是太子。
“回公主府。”
“喏。”
作为一个透明度很高的小郡主,殷彩被抱离皇宫的行程很顺利,除了几个嬷嬷、侍女担心前路外,连守门的侍卫都没多看她们一眼。
下了马车。
殷彩抬头一望。
更加迷惑了,公主府占地辽阔,外表富丽堂皇,绝对是雇佣了不少能工巧匠,才修建而成的。
由此也可见。
皇帝对这个长女宠爱至极。
单从物质条件来说,殷宁昭绝对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至于其他方面,贵妃的脸她敢打,皇后的未央宫她敢占,皇帝下的圣旨她敢不听。
别说公主。
就是她的太子弟弟,恐怕过得都不如她肆意妄为,逍遥自在。
这。
这还真是特立独行的一个气运之女。
“进去吧。”
不知为何,殷宁昭对她倒是有几分喜欢,跟抱大洋娃娃似的,一边抱着殷彩,一边往府里走去,门房忽然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似乎是说什么刘夫人来了。
殷彩想起来。
刘夫人是殷宁昭的婆婆,当初殷宁昭下嫁孙杰台的时候,何止十里红妆,哪怕自己的克隆体当时才四岁,但仍深刻记着当时红火热烈的气氛。
至于其他。
作为一个久居慈宁宫的小郡主,便不太了解,殷宁昭和孙杰台的夫妻关系,和刘夫人的婆媳关系,她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应该不咋地。
看殷宁昭的表情就能猜出一二。
“去备宴吧。”
说完这话之后。
殷宁昭仍抱着殷彩,径直朝正堂走了进去,里面除了刘氏外,还有一个肥头大耳、脚步虚浮的陌生男人,一眼看过来。
居然失了魂似的,直勾勾盯着。
直到被刘氏拍了一下。
才忽然反应过来,但一双小眼睛仍滴溜溜的在殷宁昭脸上打转,吸溜了一下口水,色迷迷笑道:“公,公主真是太,太美了,小的就跟,跟见到了仙,仙女一样。”
这吹捧的实在不算有内涵。
尤其对于殷宁昭一个已经成婚的公主,说严重些,甚至有调戏之嫌。
“母亲这次过来有什么事?”
殷宁昭没理他。
此时饭菜已经上好,她居于正座,让殷彩坐在自己的腿上,真将她当做小孩似的,夹菜一口口的亲自喂,询问时,连正眼也没给刘氏一个。
若论辈分。
是以刘氏这个婆婆为长辈,为尊,以殷宁昭这个儿媳妇为小辈,为卑。
若论君臣。
自然是以帝王之女,为尊。
寻常人缔结婚姻,都是嫁夫娶妻,可娶的妻子若是公主,便不能称“娶”,而应称作“尚”,意味“尊而尚之”,加上对于公主来说。
除非有多个国家可以联姻。
否则嫁谁都是下嫁。
所以律法规定,公主儿媳与公婆是同等辈分,婆家应以臣侍君之礼,去侍奉公主,君尊臣卑,大过夫尊妻卑、婆尊媳卑。
甚至讲究的严格一点。
刘氏该向殷宁昭行礼的,但两人的关系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平时也不常见面,所以殷宁昭只图表面和谐,也不会故意为难。
“公主。”
见殷宁昭泰然自若。
刘氏颇为不快,她当小媳妇的时候,可是晨昏定省,日日不落,任婆婆打,任婆婆骂,连吭都不吭一声。
这公主确实了不起啊。
架子大得很。
要是按照老规矩,早该赏耳光了,但殷宁昭当儿媳妇三年来,连次脚都没给她洗过,更别说其他的了,啧啧啧。
也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个皇帝爹。
不然的话。
她才不会叫儿子娶这样的女人呢!
将飘远的思绪收回来。
刘氏笑得满脸褶子,跟盛开的菊花一样,她拍了拍身旁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侄子,大名刘胜宝,如今也及冠了,想在朝廷谋个官职。”
“那就去科举啊。”
殷宁昭颇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手里筷子不停,给殷彩夹了块米糕,见她以为是菜,一口吞下后,表情痛苦的挣扎,显然是被噎住了。
于是又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