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一定说起过我。今天,我是来向菲菲表白的,同时也想见见叔叔阿姨。”见黄副厅长不说话,他又加上一句,“请你们相信,我很喜欢菲菲,今后我一定会全身心地关心她,呵护她。我说的都是真的,发誓!”
“你发誓有屁用啊!”黄菲菲说。
“说话要文明!”黄菲菲的母亲说。
周逸飞回望不可一世的黄菲菲,不知是发卡让她更难看,还是她让发卡更丑陋,真想冲上去把发卡扯下来扔了。冷静片刻,意识到她母亲才是自己的救星,立刻把祈求的眼光转向她。正如周逸飞所料,黄菲菲的母亲对周逸飞充满了好感。她说:“丁处长来过好几个电话,一个劲夸你。坐下慢慢说!”
听夫人问周逸飞的大学生活和工作经历,周逸飞都不骄不躁、侃侃而谈,黄副厅长的眼光慢慢从报纸顶端飘过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逸飞。过了片刻,他终于发问:“哪里人,多大了?”周逸飞一听进入了正题,感觉有戏,小心翼翼一一回答。当扯到自己已经是一名挂职副科时,心中多少有点自得。黄副厅长又问:“兄妹几个,父母是干什么的?”周逸飞的心一紧。卑微的出生不会为自己增光添彩还会使心底仅存的自信荡然无存。他想说自己是村里几年来唯一的大学生,又担心这像是另一种炫耀式的自卑。身份如同多棱角的一面镜子会在咄咄逼人的光芒中折射出意想不到的暗影。周逸飞小心措辞说弟妹虽然众多但父母是做生意的,可说完又有些后悔,担心极力拔高的家庭背景也远远够不到他家的门槛。他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说“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黄副厅依然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什么风吹草动。“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总要容我们考虑考虑。”
周逸飞从他平淡的口气中捕捉到一丝心动,思量片刻站起来字字斟酌,“叔叔,我知道今天冒昧来访有失礼貌。但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参杂半点虚伪。我喜欢菲菲,请相信我!”
“先回去吧!”黄副厅长抖抖报纸,态度依然。
周逸飞意味深长地看了黄菲菲一眼,退出来。不管这段姻缘成不成,迈出这一步就等于和田笑雨永远告别了啊!周逸飞呆呆站了一会,再次想起了田笑雨,想起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想起那段跃然心头又悄悄失去的爱情。
周逸飞一走,黄菲菲就说:“家里那么穷,我可不要!”黄菲菲的母亲坐在丈夫身边说:“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人长得标致,又在机关工作,还是个大学生。就是家里孩子多,不富裕,但好歹爹妈是个做生意的,也穷不到哪里去吧!再说菲菲也不小了,谈了几个都不成,我看这个还满意。”
“菲菲不喜欢,我们怎能替她私定终身?”黄副厅长说。
“她喜欢的都是什么人?不能由着她来!”黄菲菲的母亲说。
“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黄副厅长坚持自己的意见。
既然看准了目标就要不遗余力,就要投其所好。周逸飞不管黄菲菲愿意不愿意,也不去想她父母什么态度,坚持每天接黄菲菲上下班,送鲜花、送水果,送饰物,甚至还跑到她的麻将桌上大献殷勤,端茶递水,捶背揉腰。有几次还在黄菲菲弹尽粮绝的时候送去赌款。当然是小额赌款,多了他也送不起。没想到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黄菲菲很快转变了态度,还当着朋友的面夸了他。周逸飞看见了希望,攻克下黄菲菲就等于拿下了她父母。他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每周都要往黄副厅长家跑几次,端茶递烟、做饭洗碗,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伺候。一来二往,黄菲菲母亲的笑声多起来。黄副厅长也慢慢对他有了笑容。
后来周逸飞才发现自己和黄菲菲真的不是一路人。她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情趣低俗,更谈不上什么高雅的气质和有品位的谈吐。当然,自己也没多深的艺术修养,但至少知道梵高的向日葵为什么要画得像熊熊火焰,阿炳的二泉映月为什么会催人泪下,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为什么要那样结尾。周逸飞想陶冶一下她的情操,可很快就明白对牛弹琴不算什么,可怕的是牛对自己唱歌。周逸飞还没开口说艺术就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到麻将王国里去了,好在意志坚定才没坐上赌桌。周逸飞清楚自己不喜欢她但却不能失去她。既然看中的是婚姻的结果,那么中间的过程就失去了实质性的意义。没多久,他和黄菲菲的爱情就跨过第一乐章进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
2.
整日无所事事的徐致远很想换个单位,可总没有找到机会。张浩天得知**在西藏大学举行的“古建筑与壁画保护国际学术研讨会”需要一个翻译,就让他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借次机会调到大学教英语。徐致远满心欢喜,立刻跑到大学去找会务组的领导。刚开始大家还不看好他,没想到几个候选人一比,还就数他最好。徐致远不敢怠慢,拿回资料就开始准备。
终于等来了大会召开那一天。他走上主席台看着来自挪威、瑞典、德国等国家的专家学者,一字一句准确地翻译主持人的开场白:“首先,让我们热烈欢迎世界各地的专家和朋友聚集雪域高原拉萨参加这样一场